云钰冲肖长离吐吐舌头,肖长离微微一笑,随后两人便被拉去沐浴更衣了。
事实证明珩王办事确是牢靠,成亲要用的东西皆准备齐全,连两人的生辰八字都备好了,确实是天造地设甚为相合,让柳原又安下了不少心。
与柳原相比,肖乾林的心可谓是十分复杂。
他想到云钰非让他来是有什么目的,却没想到会是这个。
两个男人成亲,说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其他的就算再惊世骇俗,也显得不过如此了。
罢了。
他抱着孩子看着眼前这一片喜气洋洋,叹了口无奈的气。
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允许他们胡闹一回。
忽然胡须被扯了扯,他低头看到一双清亮通透的眸子。孩子拉着他的胡须,柔嫩的小手在他脸上摸了摸,险些把他一颗心都给化了。
“别傻乐了。”珩王走过来,笑盈盈道,“也为你备了套衣服,一会得坐在高堂上,快去换上吧。”
他自己已换了一身喜庆的袍子,连手里的焚仙炉都绑上了一根红色丝带,要让楚离也沾沾喜气。
肖乾林微微蹙眉:“他们自己去闹就是,扯上我做什么?”
珩王不由分说推着他肩膀就走:“来都来了就别摆谱了,今儿大喜的日子,别扫兴啊。”
见了那烫金描红的袍子,肖乾林十分嫌弃,怎么也不肯穿,若是穿了,这清高的形象也就毁了。
珩王没法子,便让他穿着眼下这一身便服,给他留些面子。
这一场婚礼对帝王来说可谓十分简陋,对云钰而言,却美好得不似真实。
虽不能昭告天下,有这一方净土可以容纳他的这些妄想与妄为,已让他万分满足。
因他们都是男人,也不必遵从拜堂前不能见面的俗礼,分别为对方穿好喜袍,梳发上冠。
虽未言语,一切皆已是心意相通,水到渠成。
他们的喜袍都是一个制式,只是一套大些一套小些,穿在他们身上都是十分的合贴。
云钰看着肖长离就忍不住起色心,尤其是这副喜袍加身玉树临风,彻彻底底属于自己了的样子。
他凑过去想亲亲,被肖长离避过了。
“马上要出去了。”这个时候,肖长离可以等。
云钰撅嘴,硬是凑上去嘬了一下,心满意足了一般,拉着他出去。
廊上一路红灯喜联,不时还有飘落的白雪和幽香,云钰拉着肖长离的手,踏着这一地梦幻般的光影而去,红袍在夜幕中舒展迤逦,扑散了余生无言的相伴。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大堂上已然准备就绪,没有什么宾客盈集热闹喧哗,众人的脸上却都是喜色。
肖乾林端着架子,虽不会如珩王一般笑成一朵花,舒展的眉心和平和的面色已经是他最好的表情,不可强求。
“新人到。”珩王忽然大声开口,无师自通得担任起了礼官。他怀中抱着同样裹着大红襁褓的孩子,活像个喜婆。
云钰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将步子放小,抓着肖长离的手心已全是汗。
肖长离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继续往前,行至堂上,站定。
见父亲竟坐在堂上,他心中一暖,感概万千。
肖乾林见两人喜袍加身站在自己眼前,出乎意料得看着还挺顺眼。
别的不说,云钰这仪表这身份,配得上肖家。
他心里满意了,脸上神情就更为和悦了一些,捻了捻胡须。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便是多云转y-in了,因为云钰把柳原拉到了另一个主位上,与他同尊。
“哎呦,皇上,这可使不得……”柳原吓得够呛,慌忙推拒,“老臣怎敢坐这个位置,这是大逆不道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如何坐不得?”云钰将他按在座位上,笑道,“今日没有君,没有臣,只有我与长离的成婚之礼。老师若如此见外,倒让云钰无所适从了。”
柳原老眼含泪,只得坐了,懊悔方才为何不听珩王的话换件喜庆的衣裳。此时扯扯衣角拉拉袖子,生怕自己失仪,污了云钰的成亲大礼。
肖乾林沉着脸,把脸别过一边,眼不见为净。
这个时候,暂且赏他些面子罢。
见人已坐定,新人在堂,珩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日吉时良,天地开张,乾坤相配,大吉大昌。天造一对,大富大贵,地造一双,大吉大昌……”有模有样的,也不知从哪学来的一套。
他怀中孩子眨眨眼,歪了歪头,似是在思考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云钰却根本没听他说些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只是一个仪式,却让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就跟那些民间新嫁的小媳妇一个样。
想到此时站在身边与自己定下终生的人是肖长离,他的心就怎么也定不下来,跳如擂鼓,一时像是在云中飘摇,一时像是在浪里颠簸,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直到手被碰了一下,耳听珩王已说到了一拜天地,他才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肖长离躬身一拜。
“这位新人麻烦专心些,别只想着一会入洞房。”珩王不厚道得打趣,臊得云钰耳根子都要烧起来。
“二拜高堂。”珩王将孩子转了过来,让他也看看这场面。
肖长离轻轻揽着云钰的背,两人一同躬身而拜。肖乾林只是点了点头,柳原却险些跳起来,忙不迭要去扶起,紧张得像个孩童。
肖乾林嗤笑一声,丢人。
“夫……夫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