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有老有少,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有仇,和你有仇的人已经自食恶果,你不应该再把火气撒到别人的身上。”
“阿意,你不用多说了,我等一天等了几十年了,袁家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吴意不甘心,继续劝说着吴钟,直到袁桀夜向他使了个眼神,他才停了下来。
吴钟皱了一下眉,喉结动了动,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阿意,你刚刚是在拖延时间,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我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你到头来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干爹,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造孽。”
袁桀夜挥了挥手,只见一伙人从封住的出口处出来,手中全是一捆捆炸药,数量之多让人咂舌,这么多炸药要是都点着,把整个袁家夷为平地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叔,罢手吧。”袁桀夜看着吴钟。
吴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依旧自信笃定,没有一丁点落败的痕迹。
袁桀夜拧着眉,突然想到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见吴钟看向白雪刚刚离去的方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爆破器,爆破器上正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上面闪动着数字,一分三十秒。
“你们未免太看轻我了,以为我就这么一手吗?”
“袁桀夜,我就算不能让这么多人陪葬,让你母亲和我陪葬也是好的,现在就只有一分二十秒,你确定你还要再迟疑吗?”
“桀夜,快去看看母亲。”南浅惊呼。
袁桀夜刚走出几步远,只听见背后传来吴钟诡异的笑声,“袁桀夜,妻子和老婆你只能选择一个。”
“浅浅。”
“南小浅”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呐喊,南浅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有人扑了过来。
耳边巨大的爆破声震得她耳多嗡嗡的响,南浅几欲昏厥,只觉得背后有一具温热的胸膛,努力着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周围的空气也十分的稀薄,呛得她咳嗽不停。
是谁,是谁在她的背后。
“南小浅。”
耳边是低沉的闷哼声,很熟悉,南浅猛地一个激灵,身后的人是袁桀珩,是他在墙壁倒下来的时候挡在她的身上。
吴钟在背后的墙上装了定时炸弹,而且只有十多秒,他早就寸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袁桀珩,你怎么样?”
南浅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伤,钻心的疼,但这种疼比不上心中的波动,袁桀珩竟然在最后的关头扑了过来,他不要命了。
背后的人没有声音,南浅的心一紧,想动一下却发现身子根本无法动弹,他们现在还被压在墙下。
“袁桀珩,你到底怎么样了?没死你就给我个回应。”南浅几乎快要哭出来。
许久,才听到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南小浅,我没事。”
咳咳。
南浅脖子处一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她吓得身子发颤,“袁桀珩,你是不是流血了?”
一只冰凉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力量,伴随着他低低的声音,“南小浅,用我……一命偿还王姨的一命可好?”
南浅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拉扯住,一阵生疼,“你在胡说些什么。”
“不要再恨我可好?我不是故意的。”袁桀珩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知道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真的只是意外,他不知道周冀语会把车子开到那个小区,更不知道王姨会适时的撞了上来。
南浅鼻子酸涩,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你这是在为我哭吗?”袁桀珩心中满是苦涩,她怀孕的那一年,他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可惜她从不正眼看他一下。
她怀孕受尽折磨,生产的时候痛了一天一夜,可因为他在她的身边,她不曾掉一滴泪。
他至今还记得她平静无波的说,袁桀珩,我不会在你面前流一滴泪,你永远都看不到。
他忘不了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冷漠彻骨,直到今天,每当他想起还会觉得心绞痛。
南浅慌忙握住她的手,“袁桀珩,你不要再说话了,你要是不想让我恨你就好好的活着,我讨厌欠人情,我不想背负着你的人情过一辈子,再说小惜也不能没有你,你给我振作起来。”
提到袁亦惜,袁桀珩的嘴角勾出一个很深的弧度,那是他这辈子生命中的曙光,她让他找到了救赎。
他在心中呢喃,小丫头,爹地以后怕是不能再陪伴你了。
袁桀珩又是半天没有声音,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南浅心中欣喜,看来是有人正在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