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已经没有办法给予他们想要的财富和更多利益了,但老蛇可以。这种时候道义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 学长!赌城那边已经回不去了,我们赶紧…… ]
那是三年前他和李司靳的最后一次见面,对方慌张得脸色惨白,拿着枪的手在抖,白色的衣服袖子ji-an上去的血迹斑驳。
[ 阿靳,到东海岸的基地组织他们坐船回澳门,我去那边接小淇。]
[ 来得及吗?你跟我回去吧他们已经快到了……]李司靳声音打颤。
[ 我和小淇会从更近的海岸走,我们在澳门会和,快!]
[ 好,学长你小心……]李司靳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地放开,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对方那时似乎已经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场诀别。
[ 我会的,你也一样。]穆权双手紧抱住对方,轻轻拍了拍李司靳的后脑,然后迅速离开。
但为时已晚,当他和穆淇回来时,迎接的是满地的尸体。后来他知道,驻守那基地的人已经被老蛇收买,李司靳他们进去没多久就遭遇了围堵。
后来逃回澳门的人里,很多人都选择离开道上,去过普通的日子,只有李司靳一个人留下来,帮他打理了剩下的产业。
时隔三年,现在组织里又出现了叛徒。
穆权感觉尼古丁深入了肺部,慢性毒药的刺激终于让他的平静了下来。
屋内有细微的声响,他回头一看只见熟悉的身影走上楼梯。李司靳换了一套睡衣,头发好像也重新洗过了,手上拿着一本东西,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看着他。
穆权顿了一下,才想起阳台下正是李司靳的房间,便立即把烟头掐灭。
“抱歉。”他低声道。
“学长想抽的话,以后可以试一下电子烟。”李司靳轻声道,“我去拿点褪黑素吧?这样入睡更快一些。”
“我床头还有没吃完的。”穆权道,“你也吃一点吧。”
“那东西对我没什么用,”李司靳笑道,“学长,我不是来讨论失眠的,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穆权看着对方的脸。李司靳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刚才所有的异常情绪被很好地藏在他那张微笑的壳里,完美地封闭起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是我的隐瞒造成了误会,让学长c,ao心了,也辜负了……学长的信任。”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张壳似乎裂开了一条缝,然后又紧紧合拢起来。
“阿靳,我一直相信你,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如果不是因为信任,这次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司靳低下头,表情僵硬,沉默了一会,似乎鼓起了勇气,将一直拿在手上的本子递到他面前,“学长,我一直有记事的习惯,你知道的。这是我过去三年记的所有东西,包括去了哪里、见到了谁,你可以看看,我……没有骗你。”
穆权当然知道,早在对方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李司靳把日记本保管得很好,从不让任何人看见里面的任何内容,而现在,却把这份隐私毫无保留地呈递给他。
对方那豁出去的表情映在他眼里,就像要赴死一样。
“你没必要这么做。”他说完,无声地叹了口气。
“请……请收下吧学长,如果你不拿走,我心里没有办法过得去。”李司靳乞求道,“我心里没有办法承认,学长是真的信任我……”
“我知道了。”穆权轻轻接过,没有翻开。
出于对对方隐私的尊重,他也没有打算去浏览,即使知道李司靳会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给他。
“学长,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和你商量,”交出日记本后的李司靳终于放松了一点,“你说是小淇在我房间里拿到的那张纸,你不觉得奇怪吗?因为这张纸我是放在一本书的封皮里的,如果不仔细找根本不可能找到,而且,小淇他怎么会知道在我房间里一定能搜到东西?”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的行动表明,他从一开始就笃定你房间里有他想找的东西,”穆权道,“而且小淇对我说话的语气也很坚定,一口咬定你有猫腻,我就很奇怪他到底哪来的底气?”
“有人事先告诉他……而这个人只可能是老蛇,可是为什么?”李司靳皱起眉,“小淇根本不可能为老蛇做事啊?”
“也可能他是被老蛇的人利用了,却还不自知。”
“学长,你要不要找他好好聊聊?”
穆权摇摇头,“我也不能排除他是真的为老蛇做事的可能,如果直接摊牌是有风险的。”
“那只能先观察了。”
“他现在一个人在那边别墅,时不时会过来,你最近也小心点。”穆权看着那边的方向,“随时在我身边。”
“是,学长。”李司靳嘴角溢出笑容来。
阳台上的烟味逐渐消散,适应了黑暗的视野清明起来,脸庞的轮廓映在彼此眼里都无比清晰。
有一瞬间穆权觉得李司靳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里仿佛孕育着无穷的力量。
“都几点了,先回去休息吧。”
李司靳点点头,突然问:“学长,你是不是晚上没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路过厨房看了一眼,刘伯给你准备的晚餐还没动,都凉了。”
“后面忙忘了,也没觉得很饿。”
“我去弄碗面条给你吃吧?虽然现在很晚了,但什么都不吃也很难睡着。”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