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海惧怕成为人群焦点,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他被无数道目光盯着,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摆哪儿。
他推开他们,想要逃跑,被堵截着追上。
他颤着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梁以庭,点开页面却又惶然了。
不能让他知道……
这件事,事实上他也已经很累了吧……还总要佯装无事。
海最后打电话给了小山。
小山放了年假,正在家与老婆兄弟一起吃饭,起先想要拒绝,再一听电话那头形势不对,才立即放下筷子出门去救他。
所幸小山就居住在本城,车子开到市中心也没花多少时间。
海在人群中像一只要被巨怪吞噬的小虾米,已经毫无退路,小山冲进人群,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边咆哮怒骂无良狗仔,一边开道拉着他往前冲。
两人逃进车里,后面还有人穷追不舍,小山不得不绕了远路,开上高速。
作为保镖,他没资格多问什么。
海沉默良久,开口说道:“把我送到别墅附近就可以,不要送到家门口。这件事你也别和梁先生说,我瞒着他出来的,他知道了要担心。”
“好的。”
…………
家中的小姑娘在勤劳擦地,看着他推门而入,未觉出任何异样。
海坐沙发上休息,心中始终平静不下来,过了会儿对那小姑娘说道:“不用那么忙,你出去玩会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姑娘犹犹豫豫地哦了一声:“真的可以吗?”
海点点头。
偌大的房子里一下子只剩他一个人。
海发呆地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出了太多汗,衣服里衬一片粘湿,他伸出双手用力地揉搓自己面孔,而后精神萎顿地起身去洗澡。
淋浴间里水雾蒸腾,热流顺着头发倾泻而下。
太过安静的空间里,那些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请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对皇天集团以及梁以庭个人所产生的影响?”
“那不是绿帽子吗……”
…………
热气腾得他头晕,海关上水流,又低又沉地喘息,他的睫毛被不知是水还是汗染湿,一簇一簇地凝结。
为什么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呢?
他梳理问题,想其实都不需要自己多么完美,哪怕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常人,与梁以庭在一起,都不至于遇到现在的窘境。
为什么当初要妥协去做那些事……
他闭上眼睛,却又感到无所适从的惶恐与无助。
当初、当初……他一无所有,妥协与不妥协并无区别,他又怎会知道未来。
那些话多难听,那影响竟大到这种程度——一切只是因为梁以庭遇到了他。他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他对他那样好,他却给他招来这些晦气。
…………
“梁以庭啊,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把现在这个甩了。”
“就算出柜,现在这个绯闻对象未免也太糟糕了。”
…………
海冲干净泡沫,换上宽松居家服走到客厅,那些话语在脑海萦绕着不肯消散。
他垂头看着沙发上那个自己带回来的礼物,一时间走了神。
许久,他将礼物盒拿了起来。正犹疑间,门口忽的传来动静,海头也未抬,简单迅速且毫无痕迹地将那盒子塞进了沙发靠垫后面。
梁以庭收拢雨伞进了屋,在玄关换鞋。
海走上前,替他脱下柔软的毛领大衣,走到衣架前挂起来。衣服上溅到明显的水渍,外面不知是何时开始下雨的,天气也很昏暗。
“怎么不开灯?”梁以庭在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腰,呢喃着在他耳边吻了吻。“洗澡了?身上好香。”
海偏开头躲了一下,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了,“年里不是说酒会多,会很忙吗?你怎么总回来这么早?”
梁以庭的手在他腰间收紧了一些,笑道:“我能推的都推了,每天回来陪你,不好吗?”
海点了一下头,他抚过他平整的呢子西装,洁白的衬衣领子,然后是那精心搭配的领带。
这男人比例完美的身材无论穿哪种款式的衣服都非常好看。挺括的正装显得肩宽腰窄腿长,走出来比任何人都英气且挺拔。而换上休闲款式的衬衣或者毛衣却又是迥然不同的慵懒气质,像倨傲冷情骨子里不可一世的冰冷美少年。
屋内暖气很热,海帮他取下领带,脱去了西装。在解领带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犹豫比量了一下,想象着他带上那枚领带夹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海从未在东方人长相中见过比他更俊美的面孔,龙形的中国风领带夹,当然也会与俊美的东方男人最匹配。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专注落在梁以庭眼中,令他想要吻他抱他,一股温暖的热流从心口扩散,能令人微微麻痹。这种感觉像毒药,会让人上瘾。
海推了他一下,忽的说道:“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
他的手掌轻软地按在他肩膀,手背红色疤痕清晰,没有用力气,本身也使不出力气。
“你给我做——”
“只会家常菜,手艺肯定没有专业厨师好,只是……我好像都没有好好给你做过一顿饭。”
曾经那样对待他的高平孝,他替他做一日三餐,外加洗衣服打扫卫生,连内裤袜子都全部包揽。而现在对待发自内心喜欢的人,他却终日懒散享乐,从未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