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让你做这样违背本心的事。” 关若璇面带歉意的笑道,她看得出来周予安心里的焦躁。
周予安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我等会可能会提前走,还要请若璇姐帮忙掩护呢。”
关若璇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道:“赶着回去陪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周予安一听脸就红了,他觉得关若璇在开玩笑,刚准备答话,余光里就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俩看,他看了过去,发现居然是吴昊宇,身旁是一个头发微白的矮个子中年男人,正仰着头和吴昊宇说话。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周予安察觉到吴昊宇目光里的轻微敌意,他提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自然收回目光。
关若璇也注意到了吴昊宇,因为方才吴昊宇的目光就黏稠的粘在她身上,她皱眉侧过半个身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小声哼道:“有些人小时候一起玩就觉得人品不行,现在更是恶劣。”
周予安知道她讽刺的是吴昊宇,但并不太清楚这两人有什么恩怨,他心里也不喜欢吴昊宇,但并没接着关若璇的话,而是问道:“吴昊宇旁边的那个伯伯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家和吴家过去常有来往,明妍和吴家太太算是朋友,虽然两个女人经常为了j-i毛蒜皮吵架。
关若璇眼中闪过鄙夷,说道:“听说是吴昊宇的远房舅舅,以前在泽南市人民医院没混下去,靠着吴家的关系,现在是汉南医院的院长。”
周予安一听到汉南医院就有些亲切,这可是他男朋友工作的地方,他不由多看了那个院长一眼,不料目光又撞上了吴昊宇,然后就看到吴昊宇拿着酒杯朝他们走了过来。
关若璇察觉到,翻了个白眼,对周予安说了句“我先走了”,转身离开了。
周予安只好尴尬的留在原地,看着吴昊宇走过来。
“予安,好久不见。”吴昊宇途中多取了一杯酒,递给周予安,假模假样的笑着打了招呼,目光却随着关若璇的背影走了一段。
周予安应了声,心想原来这人居然对关若璇有意思,难怪关若璇那么抵触反感。
他们这几个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关系,经常在一起玩,但长大后都日渐生疏,比如周予安和吴昊宇,现在碰了面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吴昊宇收回目光,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哼笑一声说道:“不得不说俊男美女一起弹钢琴确实养眼,你和若璇刚才真是让我饱了眼福和耳福。”
周予安觉得他有些怪里怪气,思索着这人或许是吃味自己和关若璇,于是笑着说道:“下一次昊宇哥也可以和若璇姐来一段四手联弹啊。”
吴昊宇脸色沉了几分,嘴角笑容却维持着,故作自嘲道:“那我可得被狠狠笑话了,毕竟我哪里比得上周家小少爷懂音乐呢?”
周予安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十二年前,吴昊宇也是对他说他最懂音乐,让他好好挑钟弗初的毛病。
吴昊宇见周予安神色不虞,状似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几个哈哈道:“怎么感觉你和我生分了许多,还记得你十几岁的时候在我家玩了一段时间,当时你不也玩的挺开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予安心里更不舒服了,面上状若不经意的笑道:“怎么会生分,说起那次去你家玩,你还记得你生日那天弹琴的人吗?我一直觉得他弹的不错,有些好奇他后来怎样了?” 他知道吴昊宇这人锱铢必较,担心之后吴昊宇还在找钟弗初麻烦。
吴昊宇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周予安会问起这件久远的事,他自己都快忘了,回想了一阵才想起来,没所谓道:“还能怎样,不就嘲笑了几句,而且给他的酒还被你喝了,高考后干什么去了我又不知道。”
周予安见他这副事不关己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胸口发堵,他最见不得这些人把践踏别人的尊严当取乐手段。
吴昊宇极少见到周予安这样生气,诧异道:“你不会还在记恨那杯酒吧?当时酒里确实加了点东西,但绝不是给你喝的,是给那个人的,我哪里想得到你突然抢了过去,还坏了我的好事。我现在给你道个歉行不行?” 但他语气戏谑,没有半分歉意。
这是周予安第一次听吴昊宇亲口承认那杯酒有问题,他一想到那天的讽刺与刁难不过是一群富家子弟的餐前点心,最终目的是要毁了钟弗初人生最重要的考试,就怒不可遏。
他气的胸口起伏,眼眶发红,强忍下怒气道:“你知不知道高考有多重要,如果我当时没喝了那杯酒,你可能就毁掉别人的前程了!”
吴昊宇意外的看着难得发怒的周予安,总算明白了周予安是在为那个弹琴的生气,他心里有些奇怪,压低声音骂道:
“周予安你他妈有病吧?有必要为了个外人和我置气么?再说我可是给他付了酬劳的,要不是我给了钱,他当时哪儿能那么快给他那个病秧子弟弟筹到手术费?!”
“弟弟?”周予安本在盛怒中,闻言却怔了怔。
吴昊宇哼了一声,要不是周予安问,他几乎都忘了这件事,现在一回想倒想起来那人姓钟,当年还是瑞泽高中的风云人物,冷笑道:
“那小子不是孤儿院的么,有个弟弟,得了癌症到处筹钱做手术,我可是大发善心才让他过来表演,你哪根筋搭错了怪罪我?”
周予安一听吴昊宇又在给自己的恶行洗白狡辩,顿生恶心之感,他本来极少说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