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中的孩子。
他们听着这二十四个字,念着念着就念出了点韵,还乱编唱了起来。
这一唱让边上几个年纪大的,听了个顺耳,多说了几遍也还真记住了。
乔曼解释了一下,众人听得一愣愣的,只觉得这二十四个字,每个字都包含了大道理,说得可是对极了。
这只出现了一幕的小姐在众人心中的形象陡然高耸起来,好似这些年不曾在教中,是专程在外求学一般。
普通的教众并不了解老教主当年单纯不想让孩子日子过得坎坷,反倒是发散了自己的念头,觉得父女不相见总该是有一些复杂的戏码,学得更是认真。
教中学得认真,那张乔曼誊写后被送出去的纸,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隔壁县姚旭的手中。
姚旭面上没有蓄胡,唇红齿白,fēng_liú倜傥,是个陌上好儿郎。
然而他看着年纪刚刚及冠,举止却颇为浪荡,扫视众人,话语狠烈异常:“进了教内,日子可不像是外头那么随性,该懂的规矩都要懂的。惹了事,那便自行了断,省得我亲自动手,生不如死。”
这人自上而下,自左到右,都有一股子难言的违和感。
明明该是书生气十足的,却带着点武生才有的血性气。
明明穿着佩戴都是规规矩矩的,神情动作却又都不是那些个自诩书生会干出来的。
若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身上穿着普普通通。若说是没钱人家出来的,他那气度又有些不同。
来送信的教徒恭恭敬敬将信给姚旭姚二当家送上。
姚旭眉头轻佻,嗤笑一声,颇不在意打开了信纸,粗略扫了两行后,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字是乔曼的字,上头的话,乔曼能吐出个半个,他都不信。
这所谓的教内新教义,二十四个字几乎是高度囊括了治国时该走的核心治理方向。用于他们这个崇明教,大材小用,杀鸡用了宰牛刀。
“这是那新教主说的?”他看了几遍纸上的内容,问着来送信的教徒。
教徒不仅带了信,还带了乔曼的话:“是,乔娘说了,小姐不肯当新教主,只有这教义让教内上下全背了,教内上下都吃透了这纸上的内容,小姐才肯当教主。”
“这样……”姚旭又品了品纸上的字。
他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摆手让教徒走人:“我这儿所有人,在回去路上就能全部学会。学不会的,直接赶出教。教里不需要废物。”
身后的教众:“……”
教徒瞅了眼那群新来的人,又瞅了眼目不斜视装腔作势的那群老教徒,面上是不动声色应了声,心里头嘟囔:二当家又在吓唬人,明明连杀只鸡都不敢自己动手,就不能好好当个书生么。
他匆忙和二当家告辞,随即朝着崇明教方向跑了回去。
第6章
舒浅再次醒来,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白日里的光是暖的、敞亮的,而夜间的光是静的、雅致的。
周边有虫鸣声响着,嘤嗡不停。
她微侧头看向屋内。这个夜晚的天不曾有太厚的云,不知是星光还是月光,这才能够透过紧闭的窗,全洒在了屋内。没有太厚的云层,说明明天是个好天气。
舒浅从床上起来,觉得身体比先前舒坦了不少。
她借着外头那点光亮,收拾了下自己,下床走到了桌边。
桌上摆放了几块素饼,估摸着是教中人怕她晚上饿了没东西吃,特意为她准备的。
素饼边上有一张纸,用烛台压着。
纸上面写了字。字迹飘逸,带着浓重的个人色彩。
舒浅凑上前看了看,落款是崇明教中她还未曾见过的二当家姚旭。
纸压着看不细致,她从烛台下扯出了整张纸。
“不过半日,本教上下凡能开口者,已全部背出教义,明了意思。小姐可随时抽检。姚旭。”舒浅一字一句将纸上内容读了出来。
反应过来这上头的意思后,舒浅呆了呆。
???
不到半天,这教内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男女老少不管识不识字都背出来了?
连带着意思都一起背出来了?
明了意思是了解了每个词的意思?
凡能开口者,是说再小的孩子只要会说话了都背出来了?
只为了让她这从未出现过的人,当上教主?
那可真是……
舒浅呼出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群人才好。
由于先前与人碰面时候,教中人都对她友善得很,孩童看着也乖巧。她已经是先入为主,觉得崇明教内的百姓都心善,揣测着他们都受了她“父亲”的恩。
现在的她是半点没有想到,教中所有人抓紧学习这点教义,大半只是为了不让这教义妨碍自己忙碌,剩下小半是被“威胁”。
误会下,舒浅将纸重新垫到了桌子烛台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