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慕被这声叹气揪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随后便听念明说道:“究竟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太可恶了,再迟几天连我师父估计都没法子救他了。”
迟慕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么说司徒公子有办法救他?”
“放心,交给我。”念明自信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有些惋惜地道:“只是可惜他这一身的功夫,我也只能帮他恢复二成。”
惊鸿一路上也请过不少大夫,全都是摇头叹息,连让他清醒过来都做不到,没想到念明不仅能让他醒过来,甚至还能恢复二成的功力,这在迟慕听来已经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只要他能醒过来……只要他能醒过来……”迟慕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归了位,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人,深深地舒了口气。
念明也没有好奇这位究竟是谁,只是想了想,道:“我心中已经有了方子,待我回去抓几副药再回来。”
一旁沉默的惊鸿这时出声,道:“司徒公子可将药方交与我,我去抓药。”
念明闻言,看向惊鸿,又看向了云决,见云决面色依旧平淡,也知晓惊鸿之意是云决默许,便没有多说什么,就着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坐在一张小木桌边,略略思索,便挥起笔来。
刚写下几个药名,余光就发觉云决走到了他边上。念明抬头,见云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字,便对着云决笑了一下,继续下笔。写好之后轻轻抖了抖,风干了墨迹,念明就起身递给了惊鸿,道:“客栈附近就有一处药铺,我之前就是在那里抓药的。”
惊鸿应了一声,带着药方出了门。
念明看着惊鸿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视线里,舒了口气,回身正想再看看床上那人的情况,就发现云决一直站在原处看着他,他转身后便坦然与他对视,走了过来,带着念明一同出了屋子。
屋外是一片林子,念明望着这满眼的绿色,松了松筋骨。云决倚在一颗树边,看着少年抻着手臂,道:“你的字写的不错。”
“是吗?你觉得我的字不错?”念明闻言很开心地走到云决身边,“我练了这么多年呢。我师父说身为医者是要给病人开方的,若是字迹不清晰,丢人事小,人家看着方子认错了药名可就麻烦了。”
云决忽然就想起当年那个孩子在油灯下练字的模样,一边写还一边向着他抱怨:“我最不爱练字了,可阿娘非要我写……”
云决不露声色地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泛起的疼痛强压了下去,问道:“不知司徒公子师承何处?”
“我师父退隐江湖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教主大人听过没有,”念明笑了一下,道:“我师父复姓司徒,单名一个幽字。”
云决有些惊讶,道:“司徒幽?‘鬼手神医’司徒幽。”
“正是。”念明点了点头。
这便是念明小看了他师父的影响力了。虽然云决踏入江湖时司徒幽早已退隐,但这鬼手神医的名号他可是不陌生的。司徒幽师承临星谷,是谷主的得意弟子,天赋异禀,十七岁时已经名满江湖,而且因为医术实在高超,总能在其他人束手无策时,出人意料地从鬼门关抢回性命,便得到了“鬼手神医”的名号。本来正当他如日中天,在江湖中人看来前途无量,甚至有望执掌临星谷之时,他却突然消失,了无踪迹。之后没多久,谷主之子,也是司徒幽的师弟便成了亲,接掌了临星谷。这其中的关联江湖中人也有不少猜测,不管事实如何,江湖之中再也没有了鬼手神医这号人物,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云决想来这段历史也不由得有些感慨,司徒幽当年不过二十二岁,竟然就这么甘心从此消失,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当年鬼手神医隐退,江湖上不知多少人惋惜。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到,当年大名鼎鼎的司徒幽,现在会是一个,”云决想起了初见时念明的说辞,“乡野大夫。”
念明有些尴尬,当时只是想着让事情不要那复杂,便没有和云决细说,现在既然云决又问起,倒是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的也是实话,我师父现在就是闲云野鹤,一直同我在山上的药庐住着,帮附近的村民看看病。”
云决点点头,“难怪你医术不错,原来是鬼手神医的弟子。”
“怎么样,没给我师父丢人吧。”念明看着云决,眼中满是小小的得意之色。
云决的眼底也染上一丝笑意,“青出于蓝。”
“不敢当呀。”念明装模作样地一抱拳,笑嘻嘻地道:“教主大人谬赞啦。”
云决不语,轻轻地拍了拍念明的头。
念明因为这亲昵的动作,更开心地笑了笑,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屋里那人是……”
“现在才想起来问?”云决瞥了他一眼,道。
念明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入手是一片冰凉,“这不是才得着空问嘛。”
云决道:“那人是如画山庄的大公子迟薪。”
接着,云决简要地讲述了一下如画山庄的恩怨,以及十日后的继位大典。
念明听后摸了摸下巴,道:“怪不得你们要在这儿多留一阵子,要是让程烈那样的人接手了如画山庄,这江湖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倒是与我无关,我只是为了等迟慕而已。”云决淡淡道。
“嗯……”念明应了一声,云决如今是暗月教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