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人。”浣臣微微吃惊地瞧着这个小珀子,当真是个爱闹之人,连别人嫁娶都要去闹上一闹,雷州若是多几个这样的人,怕是要乱上加乱了。
见迎亲队中的壮汉已然卷着袖子扑了过来,小珀子涩然一笑,连连赔着不是,足尖点地,突然飞上了路边的檐角,朝着众人做了个鬼脸,远远地飞走了。
如此凌厉的轻功,晚上要想抓住他,看来还要加几招。浣臣微微沉思,身边的琉儿却推了推自己,“公子,好像有些不对劲,你看礼乐都停了下来。”
浣臣抬眼望去,只见新郎一脸铁青地跳下了马来,狠狠扯下胸前的大红花,扔在了地上, “这亲,就算你再是倾国倾城貌,老子也不成了!”
一句话吼出,众人都大惊失色。
“你当真不娶我了?”花轿之中,清妙略带凄意的声音忽然响起。
“老子不娶了!论钱财,老子有得是,可是命,老子只有一条。别人都说你南宫若湮天生便是招蜂引蝶之人,老子还以为只要娶了你,便不会有此事发生,谁知道,你当真如此,连成亲路上顶着盖头都能引来男子调戏,若真的娶回去了,只怕来年生下的娃儿都不是我的种!”新郎从怀中掏出一把金弹丸,朝着大街上一撒,“各位雷州父老,今日我大婚就此罢休,这些金弹丸,就送给大家,聊表歉意。”
“南宫若湮?”浣臣微微一怔,莫非,是来雷州之前就在路上听说的那一位独居雷州郊外,却总是与雷州文人墨客通宵对诗饮酒的fēng_liú女居士?
“公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来捡金子啊!”琉儿揪了揪浣臣的衣袖,看见浣臣还是一动不动,便顾不得公子,朝人群中挤了过去。
满街的百姓与那些迎亲人员都慌乱地俯身在地上抢捡着金弹丸,唯有浣臣一人卓然而立,远远望着那个缓缓从花轿之中走出的红衣新娘。
微微掀起喜帕,若湮一双带了三分漠然的若水眸子匆匆瞧了一眼浣臣,闪过一抹惊意,欲滴的朱唇微启,语气却带了五分沧桑,“既然如此,可否请王员外你送若湮回去。”
新郎王员外冷冷一瞧若湮,不复当初的浓烈眷恋,全是满满的愤怒,“你不是很会招蜂引蝶吗?这大街之上,你随便一唤,定然是有人肯送你回去。”
若湮叹了一口气,扯开了喜帕,朝着忙着抢金弹丸的雷州百姓开了口,“不知有哪一位愿送若湮回去的?”
此时此刻的百姓心中,只有那满地散落的金弹丸,哪里还有心顾忌于她?
“人为财死……”浣臣摇了摇头,微微抱拳一礼,“若是南宫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送姑娘回去。”
眸底轻轻地浮起了一抹泪花,虽然凄楚,却自然天成一股出尘的清丽。若湮轻轻开了口,“如此就有劳公子了。”
“南宫姑娘,这边请。”浣臣走近若湮,谦然的笑意映入了若湮的眼,不禁让她的心湖微微泛起了一丝涟漪。
“谢……”话还没说完,若湮却已身子摇了一摇,似是昏了过去。
“南宫姑娘!南宫姑娘!”慌然扶住了她的身子,浣臣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怎么会突然如此呢?“琉儿,琉儿,快来帮忙!”浣臣急忙呼唤琉儿,可是琉儿哪里听得到她的声音?
不知道能不能背得动她?浣臣来不及思忖,只好将她背了起来——那瘦得突出的锁骨咯在了浣臣背上,从来都未想到过,这个女子竟然如此清瘦!自己初到雷州,哪里知道她究竟独居何处?如今,只有带她先回府衙了。
背着若湮走过王员外,浣臣突然被拦住了身子。
王员外开了口,“小子,这个女人今日可以惹上你,明日必会惹上他人,你可要想好了,以免他日为她伤神!”
“浣臣一心只为救人,并非是贪图南宫姑娘美色,只怕是王员外你多虑了。”凛凛开口,浣臣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员外既然视钱财为粪土,可否明日捐些银子到府衙,也好让浣臣用来巩固堤坝,防止海患。”
“你是……”王员外似乎想到了她的身份。
“新任雷州知府,苏浣臣。”浣臣匆匆说罢,微微点了点头,背着若湮朝着府衙方向走去。
竟然是知府!
不知何时已悄然回到檐上的小珀子微微吃惊,眯起眼来,这回雷州真的有意思了,有你这个书呆子知府,看来,今后好玩的自然会很多很多。
那……就从今夜开始,我看看你到底能想出什么法子,不让我盗得仙觥!一展手中折扇,只见上面俊逸地写着两行小诗——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果断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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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孤鸾女生死飘渺 ...
看着日头渐渐偏西,府衙之中的衙役们越来越焦急,这新来的大人也真奇怪,那飞盗出了名的手到擒来,竟然还有心出去游玩,真的仙觥被盗的话,只怕乌纱要连着脑袋一起搬家了。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老远瞧见了背着一个红衣女子急急跑来的浣臣,衙役们慌然迎了上去,当先瞧见了浣臣额上的青肿,又看见她背上所背之人竟然是个穿着嫁衣的昏迷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你难道出去抢亲了啊?”
一时间哭笑不得,浣臣皱起了眉头,“速速去请个大夫来,这位姑娘昏了,我不过是带她回府暂时休养,等她醒来,还是要送她回去的。”
“是,是。”一个衙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