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齐安也没有把他抓回去聊天的意思,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乐乐身边:“那我也一起玩吧。”
乐乐抬头看着这个可怕的冷面叔叔,手上的积木都吓掉了。
陆齐安面不改色,拾起他掉落的积木,问:“你们在搭什么?”
乐乐不敢回答,揪着傅嘉的衣袖试图躲到他身后。傅嘉一手搂住他,一手拿起积木旁的画册,递给陆齐安看:“在搭这个。”
画册上画的是一架军事飞机。其实四岁小孩玩的积木很简单,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我来搭机翼,可以吗?”陆齐安问。
“可以啊……”傅嘉说着,将零件递给陆齐安,但陆齐安一次只接一个,拼好一个才拿下一个,自然而然地,傅嘉就和他配合了起来。
乐乐呆呆地看着两个叔叔,心中十分委屈。傅嘉明明是来陪他玩的,为什么这个可怕的叔叔来了之后,傅嘉就把他抛在一边了,和这个叔叔玩起来了?
但他害怕这个叔叔,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拿起其他零件,自己玩自己的。
三人就这么和和气气地玩着积木,直到刘老师和汤老师将饭菜摆上桌,招呼他们吃饭。
平时傅嘉来吃饭,乐乐都和傅嘉坐一起,但今天刘老师将乐乐抱到了自己身边,让陆齐安和傅嘉坐在一起。
“齐安终于回来了。”刘老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孩子,语气感慨,“我们竟然有七年没见了,以前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七年啊。”
陆齐安在刘老师面前从来不摆架子,对她极为尊敬,说:“这些年让您挂心了。”
刘老师叹口气:“也谈不上挂心不挂心的,主要是你这七年从不跟联系我们。不管你有什么事要忙,也该多和我们联系啊,怎么能七年都没有一丁点消息?你哪怕是时不时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心里也能好受点,傅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突然把话扯到傅嘉身上,字字句句都说得微妙,傅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脆不表态,只是笑了笑。
“我确实回来晚了,抱歉。”陆齐安沉声说,“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向您和傅嘉保证。”
此话一出,气氛更加微妙。
“行了。”汤老师站出来打圆场,“难得见一面,非得要说这些话吗?吃饭吧,齐安很多年没吃家乡菜了吧,你刘老师脾气虽差,做菜却是一把好手。”
刘老师笑骂了丈夫一声,说,“毕竟有七年不见,我说说这七年的感受怎么了?好了,我都不说了,对你们这两个孩子啊,老师只有一句话,有些事虽然很多人都反对你们,不认同你们,但是你们别往心里去,也别因为他人的阻碍就止步不前,老师和你汤老师是一定会支持你们的,你们记着有我这个依靠就好了。”
刘老师温和地笑了笑,就像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平凡的母亲。
这顿饭吃完后,刘老师又留傅嘉和陆齐安聊到夜里九点,才挥手让他们回家。
乐乐舍不得傅嘉,挂着泪说还要和他住在一起,刘老师哭笑不得,拿着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哄了好一会才让乐乐回心转意。
傅嘉和陆齐安告别刘老师一家,一起下楼,向着去停车场走去。夏天的夜晚没有白天那么闷热,微风拂面,繁星闪烁。
“我们聊聊吧。”傅嘉说,“也不用特意找地方,去你车里聊就好,时间要不了太久。”
陆齐安看他低着头,面部的轮廓被暖光的路灯照得十分柔软,眼中有若隐若现的光亮,就如今夜的星辰。
“好。”他说。
两人坐进陆齐安车里,门窗关闭,小小的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人。傅嘉没有上一次那么不自在,靠着椅背,将这些天反复斟酌的话问出口:“你姑姑还好吗?”
有些阻碍,注定是绕不过去的。
“她身体里落下了病根,但一年比一年恢复得好。”陆齐安说。
傅嘉直视前方,有些发愣:“傅晓丽……她没办法赎罪了。”
傅晓丽入狱不到一年就死在了狱中。没人对她动手,她也不想自杀,可惜腐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她在深夜静悄悄地失去了呼吸,没被任何人发现,也没有任何人救她。
“她不能赎罪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要为我姑姑赎罪了。”陆齐安说,“你没有错,你也没有罪,是我的家人对你有偏见,我很遗憾,这七年我都没能改变他们的想法,但我改变了我自己,也改变了他们对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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