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如今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诶,我犯的事儿,可比什么枉顾王法,颠倒是非严重多了。简直罪无可赦,死有余辜。我说:“儿子明白。”
我正要详细问我二哥的状况,突然崔公公从上书房出来,说:“各位大人请回吧,皇上身体不适,今儿谁也不见。”
我和我爹对视了一眼,他捏了捏我的手,说:“你回去服侍皇上吧,自己也多小心。”
我爹平时对我贯来伸手便打张嘴便骂,我二哥出事,一夜之间,感觉他胡子都又白了许多。也是,他正是子孙绕膝的大衍之年,遭此变故,恐怕也有阴晴圆缺命如秋蓬之感。
我看着他官服下不掩消瘦的背影,不由得出声:“爹!”
我爹回头,说:“干什么?”
我说:“万一皇上要治我们宋家的罪……”
我爹快步走到我跟前,伸手就赏我一记:“糊涂啊,皇上不治我们宋家,还能治谁?”
我语塞。凝重地对他一点头。
我爹叹了口气,挥手让我走。
我朝着他们郑重地一拱手,进去了。
第27章
我看见崔公公在外边站着,连忙拉了拉他,心虚地问:“皇上真的身体不适?”
崔公公擦了一把汗,一言难尽地道:“太王妃直接进宫面见太后了,宋大人您也快去吧。”
我心头一紧,单想到要面见群臣,怎么就漏了个最大的不好对付的主儿呢?皇上性子耿直,和这些亲戚都走得不大近,更别提嘘寒问暖了,他怎么做得来?
我匆匆去了太后宫里,林文定已经在了,挪了挪给我让了一个身位,我大气不敢出,连忙同他一起静静地在角落低头记事。
太王妃坐在绣墩上,对着太后嘤嘤地哭。皇上立在一旁,脸色不是很好。见我猛盯着他看,立刻撇过头去。
太后擦拭了一下眼角,问阿毓:“瑞儿的棺椁如何安排?”
阿毓低声说:“晋王嫡长子亲自扶棺入京……”他顿了顿,“其余人等,听候发落。”
太后又问:“什么时候入京?”
阿毓答:“十日后。”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说:“届时你不要亏待了你瑞哥哥。”
阿毓说:“追赠亲王,谥恭献,享亲王之礼。”
太王妃哭得更大声了,拉着阿毓的手说:“皇上!你可要为瑞儿做主啊,你皇叔在世之时,常叮嘱我要好生看护瑞儿,可怜他孤身一人,又无兄弟姐妹,这是我们王府唯一的血脉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瑞儿讨回公道啊!”
阿毓轻轻点点头,扶她起来,道:“瑞哥哥视我如手足,我必给他一个公道,也一定给亲王府一个体面。”
太后说:“莫非那些贼人还逍遥法外?”
阿毓说:“方才有人来报,十三人,全部缉拿,正从各地押来。”
太后颔首,扶着额头说:“我老人家见不得这些,就由你看着办吧。”
阿毓说:“是。”
太王妃捂着帕子哭泣:“皇上,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瑞儿好好的,怎么就遭遇乱匪了呢?堂堂一个郡王,四海之滨莫非王土,他们连郡王都敢谋害,这是要谋逆啊皇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果然有人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其实就算太王妃不提,谁不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此事不简单,郡王身故事小,这来势汹汹,就不知道是冲着阿毓,还是亲王府,亦或者是晋王来的了。
阿毓脸色一肃,按了按她的手,道:“此事非同小可,叔母还请谨言慎行。”
阿毓出了太后宫,我紧跟在后面,过回廊的时候趁他们没看见,捏了捏阿毓藏在袖中的手,问他:“没事吧?”
阿毓像被扎了一样猛地往外一躲,脸上飞了两朵红云,硬邦邦地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