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名六科小吏站出来,倒让百官觉得十分新奇。
启元帝:“说吧。”
他参的是闽省宁归知府,在户部闽省清吏司官员的包庇下,侵吞海商秦曾谙家产一案,证据当堂呈上,希望启元帝明察。
秦俭虽不知情,但毕竟是手下清吏司出了事,作为户部尚书难辞其咎,立刻跪地请罪,“臣失察!”
其实这些证据启元帝早已看过,此时假作详看,面上带了三分怒色,又让三宝将这些证据给大臣们传阅,秦俭是个树敌多的,眼见他手底下出了纰漏,启元帝又正是怒火上头,白关门乐得火上浇油,你言我语地痛斥这宁归知府妄为地方父母官,纷纷要求启元帝严惩。
唯有吏部尚书嘴上附和,脑门上却是出了一头冷汗。
秦俭跪在地上无人搭理,他一动不动跪得端正,也不出声为自己辩解。
启元帝心怀甚慰,接着百官的话头,宣道:“爱卿们都深知民商不易,朕深感安慰,此案事实证据确凿,务必办成典型,江载道,朕就把案子交给你判,绝不能姑息!”
江载道出列一礼,“臣,接旨。”
启元帝“嗯”了一声,又道:“昭告天下,我大楚百姓,无论干哪一行,只要不犯法,任何官员差役,都不得侵吞、损害百姓私产!若有违者,轻者按偷窃罪论处,重者按强盗罪论处,一旦案发,立刻革职入狱,以安民心!”
百官没料到启元帝将这桩案件拔高到如此地步,刚才附和得乐呵,现在就懵了。
谢九渊出列,朗声道:“陛下爱民如子,体恤至此,是万民之福,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人唱了高,其他的自然只能跟上,于是一片嘹亮的万岁声后,这一条金口玉言就这么定了下来。
“秦尚书,起身吧”,启元帝这才招呼秦俭,“户部千头万绪,一时失察,朕就轻拿轻放,停你两个月的俸禄,你可服气?”
顾缜心想反正小叔就要回来了,秦俭没两个月俸禄一时也饿不死,于是心安理得地扣了小婶的命。
百官哈哈大笑。
秦俭板着个脸,谢恩道:“臣领罚,臣服气。”
启元帝逗他:“这脸色可不像是服气。”
秦俭回得耿直:“陛下,这天底下,掉了钱还乐呵呵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启元帝一乐,也没说他。
大家乐呵呵地下了朝,吏部尚书罗什顶着一脑门汗,走到了刑部尚书姜齐身边,给亲家使眼色。
也是倒霉催的,罗什的大儿子,也就是娶了姜齐女儿姜罗敷续弦的那位,是个眼高手低、极好面子的人,罗什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吏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因为要娶姜罗敷,又听闻姜罗敷说过非谢九渊不嫁的话,为了在新娘子面前摆阔,罗什的大儿子借手中职务之便,黑了一个单身进京的行商,事情做得很绝,不过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案子刚进刑部,罗什就找了姜齐摆平,哪里想到启元帝忽然重视起了这方面,毕竟是事关长子,他是心惊肉跳。
姜齐丝毫不急,神秘地摆了摆手,顺手拉了个刑部的新官员给罗什介绍,“来,这是我们刑部的新秀,卓远,江南考场出来的探花,祖籍是扬州人,跟罗尚书也算是同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介绍小官”,罗什气急。
“唉哎”,姜齐拍拍他的手臂,“这位探花郎可是我重点培养的,卓远,跟罗尚书讲讲你手上有什么案子。”
卓远低声应道:“是,属下手上有三个案子,一是京郊情杀案,一是东市偷盗案,一是行商遇害案。”
听到最后,罗什了然,放下心来,捻着胡须一笑,赞赏道:“果然是年轻才俊,好好办案,卓大人定然前途无量。”
卓远一拱手,“借您吉言。”
罗什与姜齐对视一笑,互称亲家,和和睦睦地出了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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