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幻境之后,大家都得救了,椿和湫,看似也得救了。烛龙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只有湫知道是什么意思。
距离高考还有四十五天。
生活起了一圈涟漪,很快趋于平静,椿没有再问大家什么,在那一次意外之后,椿变了。至少对湫要比以前好一点。紧锣密鼓的各种补课开始了,大家忙得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艺术生除了文化课还必须补专业课。
一切似乎看似归到了原点,每个人对敏感的话题都闭口不谈。有些事情你如果以为他没有发生,或许他就不会发生。好好学习,成了大家当下的口号。就连祝融和赤松子都开始上补习课,这让班主任有些不敢相信。
很多人在高考前就已经开始联系升学的事,有的要出国,有的则有自己的打算。句芒问祝融有什么打算的时候,祝融已经猜到他的打算是什么了。问:“想好了要回去了?”
“嗯,带他一起回去,见见我的族人,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该来的始终会来,填报志愿的时候几个小伙伴特地凑到了一起商量,祝融和赤松子破罐子破摔,随便选了几个学校,他们已经放弃了治疗,然而那一天,湫没有来。椿的心神有些摇晃,有些失望。
在椿回家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个快递,写着椿的名字。
椿把快递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幅画,一副湫画的画,就是那副夕阳只下巨大的海棠长入云端的画,四面的海水在那一刻凝结,画面里没有任何人,但是那鲜明的色彩直击椿的心脏。
画的旁边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椿,我不去中美院啦,奶奶安排我去了英国美术学院,因为面试的关系,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已经在去英国的路上了。椿,你要加油,我们会再见面的。永远爱你的湫。”
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看到最后六个字的时候不争气的滴了下来。
椿跑了出去,她遇到了正好准备回宿舍的祝融和赤松子。
“松子,把你的鹤借给我用一下!”
“蛤?”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到底该怎么说啊?说有吧,怕露陷,说没有吧,恐怕这姑奶奶是闻着什么腥味儿要不然她怎么知道赤松子有鹤呢?
“湫要走了,我必须去见他最后一面!”
“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同样吃惊的两个人还在发呆,椿已经从赤松子的帽子里把白鹤玉玉翻了出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好藏着噎着了。
三个人坐在白鹤背上的时候椿一直紧皱着双眉,当飞到湫那座别墅上空的时候,三人都惊呆了。
湫最喜欢的是枫树,所以他的奶奶在他别墅周围种满了枫树,从路口拐进去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上种满了枫树。然而在七月的夏天,那一大片枫树红得像血色的朝霞。
椿忽然想起湫曾对她说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请自己来看看自己家里的枫树,等秋天枫叶红了,一定很漂亮。
即便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湫的家里,但是还是来晚了,湫已经离开了一天了。
椿很失望,管家交给椿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的,是那个湫给椿做的枫叶胸针。
夏天的红枫树一定没有人见过,椿和祝融还有赤松子走在枫树林里,椿的脑子里不敢想任何事,她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她不知道自己对湫到底是什么感情,未来像一个可怕的彩蛋,不知道里面是鲜花还是白骨。
枫树上的知了叽叽喳喳的在聒噪,椿揉了揉眼睛,仿佛在枫树林的尽头有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少年冲他们三人回头一笑,他们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午日的阳光很快把他们的臆想打散,椿没有再说什么,她把那枚金色的胸针牢牢抓在自己手心里,脚下踩过树叶的声音,缓缓的离开了。
暑假来了,毕业聚餐上所有的人都喝得七晕八素的,离别固然是伤心的,生命就想一个遥远的旅途,我们是坐在公车上的人,每一个车站必定会上一些人,下一些人。现在高中这个车站到站了,很多人在收拾东西开始下车,毕业聚会上。句芒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亲吻了鹿神,全班都在起哄,站在人群后的祝融紧紧握住了赤松子的手。
“诶,听说咱学校下个学期要换一个副校长啊!”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祝融听了一耳朵。
“咦,为什么啊?”
“这还用说啊,上次那个音乐会就是副校长和隔壁爱丽丝搞的,结果差点搞得出人命,上面能让他呆够这学期都不错了。”
“烛龙要走了?”赤松子小声的问。
祝融没有回答他,而是皱起了眉,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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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时候,大家都搬回了家,从那次聚会之后,祝融就再也没见过句芒和鹿神,不过和赤松子倒是来往密切,就在他们两个人做好了回去的准备,两个人已经想好,或许某一天睁开眼睛会是那个炎帝黑漆漆的山洞,然而这一天却始终没有来。
来的是落榜通知书。
“这年头会有人没大学上吗?”祝融是一个黑人表情,赤松子也呆了。查了查自己的志愿,没出问题啊,四百多分好歹有个二本三本的啊。两人不干了,忙活了一下午查了半天,总之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总之,他们就是落榜了,没大学肯要他们。
喂,好歹是死富二代,再不济买一个学校也可以吧,居然能落榜?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