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斯的话里有两个层意思,第一,他没有耐心和洛基在这里浪费时间;第二,他并不打算招惹fbi。换句话讲,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皮尔斯要的只是一纸合约,他需要索尔成为他的拳手,至于其他更有效的方式目前还不打算使用。
“我会劝说索尔永远离开拳击赛场”,洛基提出他的让步。这是底线,他不能真的把索尔卖给皮尔斯,否则“老狐狸”迟早会生吞活剥了那个傻大个。
皮尔斯笑着摇头:“索尔是个优秀的拳手,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早就结束他的职业生涯。”
“聪明人总善于审时度势,然后在最正确的时间做出符合理智的事情”,洛基重复了一遍皮尔斯的原话,压了一大口威士忌:“皮尔斯先生,索尔永远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皮尔斯端起那杯浅橘色的液体抿了小口,目光移到落地窗外的黑夜,长久的沉默后说:“不算聪明,但也不是笨蛋。我是个诚实守信的老人家,不喜欢年轻人夸夸其谈,尤其痛恨言而无信。洛基,你最好记得你今晚说过的每一个字。”
皮尔斯说完裹着他那身灰色的睡衣走上楼梯,洛基的目光追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二楼。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老弗瑞弹掉烟灰,粗糙的手指夹着短短的小节烟屁股,仅剩的一只眼睛扫过俱乐部里的每个人。
“凭什么他说退赛我们就要退赛?拳击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人的运动?”查尔斯愤怒地瞪大宝石蓝色的眼睛,在一群肌肉男间稍显单薄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蓬乱的头发因为缺少打理倔强地东倒西歪。
巴奇沉着脸,眼周多了一圈淡淡的黑色,肉乎乎的下巴紧绷着:“他控制了洛基,我们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
“混蛋!老杂种!”索尔抱着头歪倒在长凳上,粗重的喘息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公牛:“他要是敢伤害洛基,我怕一定杀了他!”
相比于年轻气盛的查尔斯和索尔,埃里克对于目前的状况要表现的更成熟一点,他抱着胳膊坐在弗瑞对面的垫子上,想了想:“索尔就目前的排名来看并不算出色,和皮尔斯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我觉得退赛只是手段,老东西这么做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兰谢尔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皮尔斯的真正目的”,史蒂夫紧锁着眉头坐在巴奇身边,两肩微微下榻。他了解皮尔斯的一贯做法,老狐狸在达到目的前一定不会轻易收手。
弗瑞把烟屁股对手扔在地上,灰不溜秋的拖鞋把烟头捻灭,沙哑的声音轻笑着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退赛!”索尔站起来,红着眼眶把挂在椅子上的拳击手套狠狠砸在地上,牙花被咬得吱嘎响:“洛基不能出事儿,这比赛我不打了!”
弗瑞点点头,向所有人摆了摆手:“都睡吧,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儿了?”巴奇捡起扔在地上的拳套,对弗瑞的敷衍态度多少有些不满:“索尔要退赛,洛基还不知道怎么样,现在怎么能说是没事儿了?”
弗瑞从压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不然你说能怎么办?什么也做不了,可不是没事儿了?”
“我们就这么等皮尔斯的电话?”查尔斯反问。
香烟到底是没有点燃,弗瑞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打着哈切走进去:“死神镰刀架在脖子上的老混蛋,没有那个耐性和你们磨磨蹭蹭。”
纽约清晨六点多就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人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在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做什么都被准确设置过,正如神盾拳击俱乐部的老板,他像往常一样这个点正睡得正香。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撞击声把年过半百的人吓了一跳,老弗瑞揉揉太阳穴,慢悠悠地把那扇铁门拉开:“怎么了?老东西又来电话了?”
门外站着的人里多了一个。弗瑞愣了片刻,却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他拍拍洛基的肩膀拉过椅子坐下来:“你没带点热狗、三明治之类,早上吃点有助于健康。”
巴奇想反驳,想告诉弗瑞清看见洛基自己回来他们有多惊讶,张张嘴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大概这个屋子里没有人会比弗瑞更了解皮尔斯。
“他带让你带话回来?”弗瑞端着他的马克杯,看了眼黑乎乎的咖啡像是熬糊的茶叶,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
洛基回头看了眼被关严的俱乐部大门,要说出口的话像电流从脊柱贯穿。他舔舔嘴唇,别开索尔看向弗瑞:“我答应皮尔斯,索尔会永远退出拳坛。”
“就因为他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一个优秀的运动员?”查尔斯听清洛基的回答大声反问。年轻的记者惊讶地看着周围沉默的拳手们,蓝色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哽咽:“为什么?苏莱曼说‘拳击……拳击人……拳击人需要的是伟大的人格和高尚的灵魂……当我们怀着浓烈的情感和体育精神去行事时,拳击会给我们带来相交一生的朋友……朋友……我们志同道合,我们拥有同一个世界,我们分享同一个梦想。’”
“混蛋东西!”山姆从坐着的垫子上跳起来,愤愤地来回走动,用布鲁克林贫民区能听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大声咒骂。
巴奇攥紧拳头,甚至连肌肉萎缩的手臂都绷起了青筋儿,短促沉重地呼吸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