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麻烦。
008
谁知褚听潮并不领他的情，每天依旧在场下喊得既大声又热烈。
裴悍不明所以，便觉得烦心。
这份恩情仍然不能就此了结。
他静静地坐在阳台旁边，看着天边的明月，叹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这份恩情，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能偿还的时候。
他重生了，他其实算不上他，而褚听潮，也不是那个褚听潮。
这世上也许有数万条时间支线，数万个时空，现在的裴悍，不过从另外一个时空或者时间线来到了这里，而原来的那个褚听潮，仍然留在原地。
人都不是同一个，谈何报恩。
009
底下拳击场无情，裴悍知道自己现在年轻，不能过于锋芒毕露，碰到强大的对手，他总不好三两下把对面打败，只好保留几分实力，身上挨点伤，以危险的方式胜出。
最近这场的对手格外强大，裴悍被打得青青紫紫，受伤不轻。
但他胜出了，心情依旧不错，也能挨得住伤痛。
他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发生失误险些被打倒的那一瞬，场外有个青年霍地脸色苍白，痛苦不堪地捂着心脏冷汗涔涔，直到这一场赛打完，才稍微缓过来。
裴悍拿着钱，告别了教练回家，路上忽然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他躲入拐角将人逮住，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由一愣。
褚听潮并不慌张，暗暗握了握拳，抬头目光锐利地质问他：“你知不知道疼？”
“啊？”
“我都看出来了，你保存了实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觉得疼吗？你不觉得，可我——”话音蓦地一顿，褚听潮恍然察觉自己失态，咬了咬牙，“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好好加油，裴悍，我会永远支持你。”
裴悍心情复杂，不知怎的，看出了一点眉目。
他肯定地对褚听潮说：“你不喜欢拳击。”
010
这话说完，裴悍没忍住，诧异地看了褚听潮好几眼。
他还以为褚听潮是特别喜欢拳击的那种人。
褚听潮表情一僵，点点头，然而沉默许久，他低头，呐呐地说：“可我喜欢你打的拳击，裴悍，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真的。”
裴悍相信他的话，只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他蹙着眉看了褚听潮一阵子，决定放弃去想这些事情。
“行吧，我会努力的，谢谢你。”顿了顿，裴悍见的褚听潮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正想说些什么，褚听潮忽然说：“今天你打赢了，我请你吃饭吧？我关注你很久了。”
而后褚听潮有些发愣。
是很久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
011
裴悍没有拒绝，他对褚听潮的心情很复杂。
更复杂的是，在吃饭的过程中，他发现褚听潮似乎对自己很了解。
那种了解的程度简直就像——
这人默默关注了他很多很多年。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
两人说着说着话，裴悍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褚听潮回过神来，声音渐渐低下去，抿着唇不再说话。事实上，就在刚才，褚听潮对裴悍还没有那么了解，那时他仅仅是作为一个，想要报答裴悍救命之恩的人，又或者是作为一个，莫名爱上裴悍在拳击场上那种模样的崇拜者，直到他看到裴悍倒下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记忆便卷席而来。
那记忆不属于现在，属于上辈子。
他看着裴悍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拳击手，一步步走到地下拳击界的巅峰，家里收集了很多关于裴悍的东西，表面上他是风光无限的当红巨星，背地里，仅仅是裴悍的崇拜者，亦或者，爱慕者。
爱慕者，这是他死前才想明白的事情。
上辈子，褚听潮处理完裴悍的后事，再也无心演艺，郁郁而终。
其实一开始，他家庭富裕，对演艺事业纯粹是玩票性质，直到看到裴悍在拳击场上熠熠生辉的眸子，那种闪闪发光的热爱忽然给了他一种力量，他想，在不同的世界，和裴悍一起努力。
后来裴悍死了，那股力量同样消失无踪。
012
重遇裴悍，褚听潮不知不觉便说得多了，结果自己的时间线紊乱，将上辈子的事情混合着一起讲了。
察觉到裴悍怪异的眼神，褚听潮的眸子渐渐黯下来。
裴悍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坐在褚听潮的对面，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过了一阵，他忽然说：“真可惜，和郭伦打的那一场，要是赢了就好了。”
郭伦是他上辈子最后的一个对手，也是最后诬陷了他的人。
褚听潮脸色骤然一沉，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卑鄙小人，后来证明他才是服用了兴奋剂的人，裴悍，你才是真正的冠军！”
“嗯……”裴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褚听潮一顿，错愕地睁大眼。
013
后来裴悍和褚听潮走得更近了，两人时常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像一对相处许多年的老朋友。
褚听潮的事业也逐渐上升，最近连着拍了好几部剧，忙是忙了些，不过总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裴悍打比赛。
他还是穿着那套怪异的衣服，只是身份从一个观众，变成了裴悍的医务人员。
裴悍受伤，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
这一切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狗仔跟拍到褚听潮，事情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上辈子的那段时间。褚听潮难免有些压抑，他对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