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薄一直以为谢景安这一歇息要好几天的功夫,所以此时听到谢景安说明日就启程,顿时一脸诧异的问道,“殿下如今才到檀州,何不歇息几日养足了精神再启程?再者说檀州的官员还等着拜见殿下,殿下既已来到檀州,檀州一应事务总要了解一番才不虚此行。”
这一点谢景安也想过,只是他急着赶回莫州实行一应计划,最重要的是这檀州知州和一应檀州官员都在檀州扎根已久,就这么几天功夫,他又能了解到多少檀州事务,知道的东西还不是别人刻意给你看的,所以思来想去,谢景安决定还是不浪费这个时间了,对他来说,让百姓早日能吃饱肚子,可比应付这些官场油条来的重要的多。
因此谢景安摇摇头,笑道,“就算歇息几日,又能在檀州停留多久,走马观花似的又能听到多少真话?有花费的这个时间,倒不如早些回到莫州,刘主薄有所不知,本王在离开莫州之前新颁布了一道政令,鼓励本王封地内的百姓开荒屯田,所开垦田地世代相继,并减免三年赋税,本王特意将这项事务交与魏长史主持,说不得等本王回到莫州,这封地已经多出来几十万亩耕田也说不定。”
刘主薄还是第一次听说新颁布了这么一道政令,惊讶之余,神情激动的问道,“殿下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谢景安含笑着点头,“本王如今是这一封地之主,自然希望本王治下百姓能富足安康,封地也越来越繁盛,只是这封地情形刘主薄也看到了,任重而道远,日后还要刘主薄多多帮衬本王才是。”
刘主薄刚才是惊喜交加,这会儿就是震惊加不可思议了,他是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谢景安口中听到这句话,嘴唇微动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景安早就有打算挑个合适的时间对刘主薄拉拢一把,如今既已开了头,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保持着亲和的表情,继续道:“本王在来檀州的途中仔细思量过,想要改变封地的现状,大力开垦田地显然不够,士农工商,这四个缺一不可,虽说商贾地位低下,但想要一州之地繁盛起来,商贾是必不可少的,本王欲回到莫州后就颁布一系列鼓励商贾经商的政令,刘主薄以为如何?”
刘主薄被谢景安一句话问的身上一颤,犹像在睡梦中,但封地如何治理一事他每日都冥思苦想,当下不自觉的就顺着谢景安的话说下去:“微臣以为殿下此举甚是大善,只是商贾固然能让封地繁荣,但教化和人口才是封地之重,微臣认为殿下首当其冲应鼓励百姓进学,其次鼓励百姓多育,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口生产,以及更多的人才辅佐殿下,封地才能真正兴盛起来。”
看着刘主薄一脸兴奋的侃侃而谈,谢景安笑而不语,倒不是他不赞同刘主薄说的话,只是以现在的封地来说,这一项政令不能使贫瘠的封地有所改善,反而是雪上加霜。
毕竟封地内大多数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又何来多余的银钱能供的起子嗣读书,生养更多的孩子。
要知道这个时代读书可不是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往往培养一个读书人能将一个富户之家掏空所有积蓄,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时期一国朝政往往被世家把持,毕竟只有世家才有这个底蕴培养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不过刘主薄所说也的确有其道理,谢景安也有计划在封地税收富裕起来后兴办学校,只是这个计划现在还为时尚早,一切都得等封地脱离贫瘠这个帽子再说。
虽然刘主薄的建议目前不能采纳,但谢景安也不能泼冷水,装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附和着刘主薄说了几句,直到他说的尽了兴,才将自己最终的目的说出来:“刘主薄满腹才华只在本王帐下做一名主薄实在太屈才了,本王欲回到莫州后将鼓励封地内经商事宜交与刘主薄主事,刘主薄意下如何?”
第5章 刘主薄的脑洞
跟顺王商议完封地治理之事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刘主薄还一脸做梦的茫然表情,直到在铺好床褥的榻上坐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像是才明白顺王方才话里所说的意思,刘主薄原本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瞪的滚圆,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要不是与他相熟的魏长史此刻不在这座顺王的临时行宫中,他真恨不得直冲入魏长史的房中,将自己心中的震惊和对未来的期望说上三天三夜。
要是知道此趟远行会听到顺王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定然说什么也要把魏长史揪着来,让他看看,我们辅佐的顺王并非不学无术,或许没有什么治世之才,却心怀百姓,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弥补其他任何的缺点。
刘主薄在房间里转着圈回味了一番刚才与顺王的一番交谈,越回想越觉得热血沸腾,同时又心生不解,既然顺王这么礼贤下士心怀百姓,为何在长安之时却那般暴戾昏聩的模样。
刘主薄仔细思索着这些年朝中的局势,以及曾经听过的宫中传闻,渐渐摸索出一个可以解释顺王变化的真相。
大周朝传到当今圣上这一代,一共生了七子九女,其中两子四女早夭,就是排在顺王之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虽然顺王算是平安长大,但通过刘主薄听过的一些传闻来看,顺王在幼时也并非那般平静。
刘主薄记得,顺王似是在六岁那年意外染了天花,一度高烧不退,当时一起染症的还有同一年出生的四公主五公主,两位公主自出生就体弱,没熬过几天就去了,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