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整个工地都炸锅了。
要知道那块石头足足有两吨重,当时还是直接用吊车才给搁到那黄杨木台子上的,现在谁有那本事,大晚上摸黑作业,不惊动任何人就把那么大一块石头给弄走了?
那清河寺的大师当时就吓呆了,被谢老板三请四劝留了下来,答应再给想个办法。
然而那位大师也不过比他请来的石敢当多坚持了二十四小时,次日便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也跑了。
在谢老板的再三追问之下,大师终于说出,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身穿刺绣白裙的女人,伸出枯瘦干瘪的五指,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不许多管闲事,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上果然多出了五道血痕,分明就是女人的长指甲才能留下的伤痕。
谢老板那是彻底没辙了,山庄只好暂时停工,工人们也大都遣散了。
现在还留在这儿的那二十多号人,还是因为工头是谢老板连襟,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带着手下一帮弟兄勉强守着这烂摊子,帮衬着看守机器、收拾材料什么的。
然而大把大把的前期投资已经丢下去了,工地停工一天,他就要多亏一笔。
谢老板愁得连后脑那仅剩的几根毛都掉光了,到处辗转打听,最后通过另一个老板的关系,联系上了萧潇,这才将师徒两人请来,希望他能给想个辙儿。
“原来是这样。”
萧潇轻啜了一口茉莉花茶,放下杯子,脸上笑容高深莫测,一派高人风范。
阮暮灯现在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八成心中已有成算,只是憋着坏儿罢了,“我们今晚就住在工地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第 25 章、四、捡金02
山庄才刚刚动工没半个月就停工了,唯一能住人的地方只有几个铁皮房子。
谢老板为了方便师徒两人“干活”,特地将工头的办公室腾出来,给他们当临时住处。
不过这种屋子当然不可能布置得多舒适,只一左一右摆了两张铁架子床,又摆了两床头柜,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折叠桌和两把椅子,就算是个房间了。
在住下之前,萧潇特地换了套长袍高冠的道士行头,还在屋门口烧了一把高香,朝四方拜了三拜,然后又手持桃木剑,在住处门前耍了套驱鬼辟邪的罡步,口中絮絮叨叨念念有词,招来了工地所有人在旁围观以后,又把烧尽的香灰撒在门前,噼里啪啦烧了十串八串炮仗,还跟贴春联似的,将两张黄符一左一右贴在了门框两侧。
阮暮灯在旁瞅着,觉得自家师傅真是十足十一招摇撞骗神棍范儿,简直浮夸得不能直视。
折腾完这些事儿之后,萧潇招呼其他人都回自己屋里,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绝对不能出来,随后自己也拉着徒儿钻进屋里,将门一关,隔绝了所有人好奇的视线。
“你这是在干什么?”
阮暮灯被萧潇赶到靠内侧的一铺床上,嘱咐不准下来,看着自家师傅在整个地板一寸一寸撒上面粉,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呵呵,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萧潇朝他狡黠一笑,“从谢老板告诉我们那些情况来看,这工地的确有猫腻,但作怪的‘东西’明显只是想将这些人赶走,并没有伤人的意思,所以我们的手段也不能太粗暴了。”
“这些只是普通的白面粉吧?”
阮暮灯从床板探出身体,在地上捻了一小撮粉末,搓了搓,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从来没听说面粉能驱邪的……”
“哎哎哎,眼看手勿动啊你!”
萧潇转过身,在阮暮灯留在地上的手指印上又补了一层面粉。
待确定除了靠墙的那张床之外,整个房间的地板上都铺满了面粉之后,他将面袋封口,放到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蹬掉两只鞋,嗖一下蹿到床上,将阮暮灯挤到墙边。
“关灯睡觉,你就放心等着吧。”
“喂、等一下……”
阮暮灯挣扎着扭过头,睁大眼睛,震惊地盯着钻进他被窝里的萧潇,“你今晚要和我睡一个床?”
要知道那张架子床不过只有一米二的宽度,两个大男人挤在上面,连被子都抻不开,想翻个身都没辙,况且……
阮暮灯的耳垂又默默地红了起来。
要他和自家师傅这么肉贴肉的睡在一块儿,总让他莫名有种难为情的感觉——光是想象黑暗之中身边的另一个体温,还有萧潇那对总是带着笑的桃花眼,就令他慌神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搁了。
“别乱动!”
萧潇在被子下伸出手,往徒弟大腿上狠掐一把.
“不和你睡一铺,万一半夜‘那东西’来闹你了,你又不会应付,一慌起来胡乱折腾坏了我的计划,那不就麻烦了?”
“……我又不会慌么……”
阮暮灯尽量让自己贴到墙上,轻声反驳道。
“跟我一起睡怎么就那么委屈你了!”
萧潇一拉被子,将两人密密盖住,又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关掉仅剩的台灯。
“不要乱动,乖乖睡觉!”
他侧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胸膛贴住阮暮灯半边身体,又拍了拍青年劲瘦有力的纤腰,嘴唇贴近徒弟耳朵,轻声叮嘱道:“半夜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害怕,不准出声,相信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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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阮暮灯睡得很不安稳。
他心里惦记着萧潇叮嘱他的事儿,总等着半夜里的动静,又因为自家师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