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供参考。今天说得够多了,作为朋友请你三思。”说完莞尔一笑,
苏晓华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郑东却听得振聋发聩,还没有哪一个上级敢于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他们的批评往往都是极其委婉的、点到即止的,带着谦和的微笑,和颜悦色而又温文尔雅的。但是,在关键时刻,诸如提拔升级、评定职称等场合,精明的领导对厌恶的下级或者沉默不语,或者看似不痛不痒却极致命地来上一句不着边际的评语,什么骄傲自满了,自由主义了,政治上不够成熟,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考验考验云云,你就还得等待。等待得机会错过,岁月苍老,你就得原地踏步,有如过了花季的姑娘再也嫁不出去了。这就是官场,表面上执礼甚恭,平静如水,风波不兴,暗底下游鱼乱窜,勾心斗角,
不经意致命处咬你一口,使你立足不稳,除非一味地吹牛、拍马,装成一副谦虚恭让。唉,诤诤直言之士少啊,他想到了谭冠厅长那张谦和微笑彬彬有礼的脸,感到了晓华批评的中肯而坦率。是的,是要好好检讨自己了,他要很好地领会和消化一下苏晓华的告诫。
他开始反躬自问。
院中的老槐树在月光照耀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恰到好处地掩饰着他的尬尴,他那满脸通红却无言以对的神态,使他第一次感到了思想的贫乏,理论的苍白,口齿的滞涩,这小女子看问题还真入木三分呢?他满脸通红地注视着这婆娑的树影,凝视着这棵枝叶虬劲的大树。生命之树的长青在于吐故纳新,才能注入活力,不能总是局限于个人的陈见和偏见之中。一股从来未有的孤独凄清之感袭上心头,也许这大树的种子来自于森林,然而它却被抛在这块上地上,只能默然地在这方窄小的天地里,咀嚼着岁月流逝的凄清,这就是划地为牢了。一股淡淡凄楚和惆怅弥漫在这秋夜的月色之中。天空起雾了。
雾气茫茫中,仿佛传来晓华轻若微风般的声音,这声音带着几分哀怨:
“姐姐昨天来电话,叫我告诉你,她得了骨结核,已动了4次身术,现在实际已瘫痪在床,她想见你一面,把她保留的那些信、照片和诗稿亲手还给你,她可能不久于人世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想想我可怜痴情的姐姐,我还是告诉你了。你去不去听便。”
树影掩盖下的郑东已经泪流满面了。说完这些,晓华头也不回走地走了。她的皮鞋声“橐橐……橐……橐……”,在空旷寂寥的秋夜传得很远,很远。真是还不尽的相思债呀!郑东独立寒秋痴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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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一个人在萧瑟的秋风中,独立庭院茕茕孑立地呆想了一会心思,推门进了厂长室。
苏晓华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未发生一样,一本正经地说:“郑主任呀,情况复杂啊,古都市查获的这条地下光盘生产线索,我们暂把它定为‘8.15’专案吧。”
苏晓华说:“这是一起带有明显黑社会性质的案件。以李一帆为首的这伙人经济实力雄厚,成员多,组织严密,社会关系多,境外联系密切,一些背景还很不清楚。况且李一帆从事黑道的时间长,
在全国有严密的销售网络,有相当社会影响。团伙内部人与新闻出版、广播电视甚至公安部门的人员都有来往。落网的这一帮人包括邬历在内对团伙的核心机密都不了解,也可能他们有顾虑,不敢交待全部问题。不过,有一点我们弄清了,前两年你们稽察队在音像市场暗访中查获的那盘yin秽、反动vcd《中国模特》确是李一帆一伙炮制的,目前古都市场的不少盗版、yin秽vcd也是来自这一地下生产线。”
郑东沉思了一下,笑了:“是的,就是那盘在古都市实地拍摄的yin秽的反动的碟片,那些********的小姑娘,捧着领导人的《文选》
做着一些令人作呕的姿势。哪里是什么模特儿,整个是一些小ji女。”
苏晓华指着邬历的询问笔录说:“对,就是那片子,当时被全国‘扫黄’办公室、公安部通报全国,要求查处的。当时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拿了那些姑娘的照片到有关学校去到处对人,没有一个是对得上的。后来根据片子中的手扶拖拉机的牌照顺藤摸瓜,找到了那拖拉机驾驶员。那个老乡说,当时来的人只说是拍电视片的,
给了100元钱叫把那批娘儿们拉到一个村子上,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线索就这么中断,现在看来就是李一帆这帮人于的,你们那个邬历担任了重要角色。”
郑东接过笔录看了一下:“邬历是陷得太深’了,这次恐怕是难逃法网了,这回看看谭冠如何说项。”
苏处长继续顺着她的思路说:“不是我们的弟兄无能呀,而是敌人太狡猾。这次真相大白了,这起事件是李一帆、艾莉莉他们一手策划的,是不是有国际敌对势力背景很难说。邬历是重要当事人,他找了他的一批暗娼朋友拍了所谓的《中国模特》,真是丢中国人的丑。”
郑东理解地说:“这个案件不是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