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厅长口口声声“要建立大型发行集团,形成合力向外出击,投资千万建立南苏市和北徐市两大批销中心,董事长均由崔牛牛担任,实际是把省新华书店当成第二个行政机构,搞集团的目的仍然是为了集权。现在又在秘密操作想通过省委、省政府收回业已下放的人权。作为国有大中型企业的新华书店,因地方任命经理的现实带有极大的行政色彩,本身就需要变革。把市管人权回升到省管人权,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使行政干预更加升级是不利于政企分开,使各级新华书店成为自主经营、自我发展、自负盈亏、自我约束的经济实体的。那么省店的行政色彩更加浓厚。其打发行改革旗号,拉集团虎皮为掩饰,而不按照市场规律明晰产权关系,使集团成为建立在现代公司制度之上的法人联合体,势必造成省店新的垄断,这种垄断意味着作为谭冠亲信的崔牛牛拥有更大的财产支配权和人事统制权,是和当前党中央所提出的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原则背道而驰的。其恶果将在以下几方面显示:
一是投资的主观盲目性,投资垄断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二是形成新一波的出版社与省店的矛盾,折扣垄断造成出版社参与市场竞争的活力丧失。三是与市、县二级政府间矛盾加剧,原来地方统管的人事权统一由打着集团旗号的省店垄断,而游离于地方劳动人事部门之外,将失去地方许多政策优惠。四是基层店自主权完全丧失,就不能作为完整意义上的法人参加市场竞争,面对“二渠道”咄咄逼人的态势无能为力。五是形成新的地方壁垒和行政保护,不利于流通、开放、公平竞争的图书市场机制的建立。比如南苏市和北徐市批销中心的建立,在地域形态上形成闭关自守的形势,使邻近省、市反感而群起抵制,其结果在市场竞争中丧失活力,两大批销中心明盈暗亏。造成这些弊端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企业集团母子公司是一种以资产为钮带的法人联合体,而并非“挂羊头卖狗肉”的行政隶属关系为绳索的捆扎物。对这一点仲月清洞若观火,只是不便明说,让事物发展本身的逻辑来说话。她敏锐地感觉到,这种危险的游戏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太大。
谭厅长视新华书店为他的领地,丝毫容不得其他人插手,即使党组集体研究决定的事情,他也可以命令职能部门拖着不办。比如根据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党组研究省“扫黄”办加挂市场处牌子,文件拟好,他也签发了,但就是命令人事处拖着不办;36层大楼工期延误的问题,党组成员力主诉诸法律,会上他不表示反对,会后却不发话,也无人落实。谭厅长的长处是爱用新名词、新的形式来说明自己所追求价值的神圣性和正确性。像这大型发行集团的组建明明是为了集权,满足自己的无止境的权力****,却要借最时髦的理论来装潢成现代品牌的改革产品来欺世盗名,这就是a省出版界的悲哀。这种淮橘成枳的现实也是使最富成效的改革措施最终落空的必然。这一点在基层店工作时,仲月清就是有着切肤之痛的。
当年仲月清还是经理的时候,在淮海市搞改革,办起省内新华书店第一家高档餐饮业“新华酒家”。对中心门市进行改造,缺的就是资金,哭爹爹,拜奶奶,装小媳妇,装孙子,只要能办成事,什么方法都用了。谭厅长铁石心肠,一毛不拔;崔总经理铁面有私,不予理睬。还是当地政府在征地、税收方面给予很大优惠。再加上崔总经理嫡系淮海批销站的暗中捣蛋,编造了一些荒诞无稽的男女关系上的谎言,使她只能泪往肚里流,气向家中出,她那善良的丈夫、省报驻淮记者站站长成了她的出气筒。有时晚上夜静人深时,只有在丈夫宽厚的胸膛她才能低低饮泣,倾诉忧怨。第二天她还要扮成女强人的姿态去面对一个又一个难题。处理烦杂的家务,丈夫是后勤部长;解决地方错综复杂的关系,丈夫是外交部长;
宣传书店改革的业绩,丈夫是宣传部长。她的丈夫就是这样支持她,他也充分利用了自己职业上的优势,成了仲月清事业的贤内助,好当家。
“新华酒家”终于红红火火开业了,地方党政领导、文化局领导、兄弟店领导前来剪彩、庆贺。唯有自己的主管厅、上级店领导不来参加。典礼进行期间,她竟被叫出去接电话,捧着电话流着泪接受崔牛牛经理的训话:“谭厅长讲了,‘新华书店’是毛主席题的,
岂能随便乱用,你那个酒店,其他名称都能用,就是不能用‘新华’二字,这是对领袖的亵渎,是对新华书店的亵渎。那个散发着金钱铜臭的招牌,必须摘下,否则先进店的评比,门市改造网点基金的发放,乃至基建拨款都得停止……”说完电话挂断。她气啊,气得心口发痛,还要强颜欢笑去应酬客人。
当天晚上,她拨通了谭厅长的电话,不客气地说:“谭厅长吗,上午酒店开业,接到崔总电话,要求不能使用‘新华酒家’的名称。我新华书店第三产业为什么不能使用‘新华’二字?而外边的商场、餐馆、工厂企业,使用的‘新华’名称多得很,比如新华牌钢笔、原珠笔,乃至牛奶、卫生巾、床单都用,原是新中国诞生后普遍使用的名称,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