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段爷恼羞成怒:“你意思是我教坏了你,把你变成赌棍?在缅甸不赌石哪有我们的出路,说话简直是混账!”
“好了好了段爷,我们父子俩最好不要争吵。”慕云心烦意乱地摇手制止,“您晓得我的时间实在陪不起,段爷要考虑清楚,如果您对赎别墅不感兴趣,我就另作打算。”
“那好吧,你想干哪样就干哪样,以后我们谁也不干涉谁。”段爷一口答应,过后黯然神伤:“有谁理解我的心情,没有阿慧,我怕住在洋楼里憋死;一旦想起她可怜巴巴的,挎着包袱走了,那地方就更冷清、更孤独,我恨不得想哭……”
顿时房间陷于死一般的沉默。搬到洋楼时是四人,晚上阿慧给大家做吃的喝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其乐融融;现在落得只剩师徒兼父子,一对华侨羁旅酒店,两人境况如此凄凉。
这是慕云没料到的,自从阿慧走后段爷心情一蹶不振,洋楼失去女主人变得毫无生气,大院里荒草淹没花木,楼内蒙尘游丝,像座潜藏幽灵的阴森古堡。睹旧物最容易伤感,使人联想起阿慧的不幸遭遇,以及与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灯火阑珊(3)
现在他才明白,段爷的颓废是一种无泪的伤痛,不可能被他说服;因为他自己也有同感,想起阿慧就莫名地伤心,被负罪感压抑得喘不过气。同时他也对不起阿香,内心一直愧疚,枉费了她的真情厚意。他真不想在佤城呆了,打算赌石赚几笔,凑足赎别墅的钱,解决段爷养老就云游;然后去孟芒镇向阿香当面道歉,了却心愿或出家或回国。时间紧迫,这事再也不能拖了。由此他心情郁闷,起身对段爷说出去散心,逛一下夜市就回。
走出酒店,佤城的夜色沉默而朦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