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忽然听到那青年一阵呻吟声,她睁开眼晴,只见那青年猛地坐了起来,张口一吐,“哇”的一声,把一大口黑血全部吐在地上。那黑血黑如漆,说是血,不如说是秽物,发出一阵阵恶臭。
林嫣站了起来,拿起放在屋子角落处的一把剑,走到青年的旁边。她不理那个寒毛都竖起来的小何,还有那瞪着铜铃大的眼晴的老张,小心地把地上的秽物,包括周围泥士一起挖出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把那一团泥包起,拿到外面埋了。
当她回去的时候,那青年已经坐了起来。他目光炯炯,虽然面色有些苍白灰青,却比刚才那副泛着黑气的欲死之相好了太多。
这时,老张已经把林嫣给的伤药用水调了,一个一个地喂着,最后,他自己也喝了一口。
现在,不止是老张,连那小何在内,看向林嫣的目光都变得敬畏起来:眼前这个人确实医术通神,对手所用的,号称天下无人可解的奇毒,居然被他轻描淡写地解了。他们又看向自己的主子,越发觉得世间自有天命,像这种巧遇神医的事情也让他碰到到了,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这不是天命。是什么?
林嫣却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她见青年把伤药喝下之后,心里大安,不过青年这毒是奇毒,伤又是极重的内伤,这两三天里还会有些反复。好事做到底。她又没有什么急事,便决定留下来,于是不吭声地又打起坐来。
众人服了药不久,便不再呻吟,而是一个个安睡起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天上的启明星已经冉冉升起。这时,老张挥了挥拳,发现自己流血的地方早就止血结痂了。他再一运气;更是神清气爽,内伤居然也在这几个小时里完全好了。
他一喜,大声喊道:“神医,神医,俺好了,俺老张的内伤全部好了。”
林嫣还在微笑,没有说话。倒是一旁惊醒了的小何怒道:“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没看到主公和兄弟们还在休息吗?”
老张紧紧地把自己的嘴抿住,—副“我马上闭嘴”的样子。他黑粗的脸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转着,做出害怕的表情,看得林嫣不禁失笑。只听得身边一个磁性的男声笑道:“小何,看来老张也会畏惧人了。”正是他们的主人。
四五个声音同时叫道:“主子,你醒了?”
青年一看,又有两个兄弟站了起来,神采奕奕的样子让他暗暗惊叹不已。
那两人来到青年面前,行了一礼,说:“见过主子。”然后来到林嫣面前,大大一揖,说:“李路、李冰,多谢神医施手,救了主人和我等。”
林嫣笑道:“不必多礼。”
那青年也从木板上翻了起来,说:“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个人情,李长鹏长记在心。”说罢,对着林嫣长长一揖。
李长鹏站起身子,问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林嫣说:“我也姓李,叫李言。长鹏兄无须叫我恩公,就叫我李言吧。”
李长鹏笑道:“原来还是家门啊。李言兄弟年纪轻轻就医术通神,实在是了得。”
林嫣一笑,却不回答,只是说:“长鹏兄中的毒甚为厉害,可能这三天里面还会有些反复。依小弟看,这几天你们不可赶路,得多多休息才好。还有,我这里还有一粒治伤的药丸,长鹏兄暂且服下吧。”
李长鹏笑道:“长鹏遵命。”拿过她那粒药,水也不要,就一口吞下。
这时,又有五个人醒了过来。林嫣留神一看,先醒过来的,都是内力较深的。
最先起身的李路和李冰兄弟,早就埋锅造饭了。这时,阵阵饭香― 传来,老张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说:“这几天啃干粮,嘴里早淡出鸟来。现在好了,有饭吃了。”
小何眉毛一挑,正待训他,不料老张马上自己把嘴一抿,说:“不好,主公和这位俊秀的恩公听到俺的粗话了,可有点不妙。”
听到此话,林嫣忍不住一笑。她这一开心而笑,眼波如滴得水出来,竟是妩媚难言。李长鹏一直留神看她,一见此景,竟是看得呆了。片刻之后,他才慌张地把头转开,暗自责骂自己。
这时,所有的人都醒过来了。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内伤和外伤都已全好之后,不免对这个长相俊秀的小神医尊敬不已。
李长鹏有意与林嫣套近乎,便和她不停地说着话。他言语风趣,为人大度豪爽,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物。有心结识之下,林嫣哪里抵挡得住,三下两下就与人家结成了朋友。
“李言,今日有缘相识,不如我们结为兄弟如何?”李长鹂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极为真诚。看着他那与故人相似的面孔,不知为什么,林嫣一个“好”字脱口而出。然后,便是结礼了。
两人磕过头、敬过天地之后,便正式以兄弟相称。李长鹂今年二十三岁,林嫣今年也二十有余了。不过她面目生得年轻,再加上进入先天之境后,便不会再如常人一样易老,于是她便说自己今年十八。
李长鹏说:“小弟,今日要不是遇上你,为兄这一班人马,早就埋尸于此了。唉,我还以为自己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为内j所误,险些死于此地。”
一旁的小何说:“公子,你是大福大贵之身。你看,这不是恰好小公子到达此地,相救了吗?可见吉人自有天相之说,大有道理。”
老张也大叫道:“是啊,是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