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到门边,还没有推门,已听到有隐隐的哭声传了出来。我一惊,把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都吓跑了——谁在哭?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把耳朵贴到门边去听。
“……你真狠心!”是惜瑶?
“我……”张幄无奈而痛楚的声音。
奇怪,这小两口子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姓张的不是向来避着惜瑶,有多远躲多远?今天被她逮到,不好好甜蜜一番,怎么倒哭上了?
我又想气又想笑,正想离开,却被惜瑶接下来那句话定住了身形。
“好,那我这就跟四哥说,应了萧家的婚事!”惜瑶赌着气,恨恨地道:“嫁给萧佑礼,一了百了,你也省心!”
“公主……”
“惜瑶,皇上要你嫁萧佑礼?”我顾不了那么多,猛地一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闯了进去。
“云姑娘。”张幄回头看到我,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面上的神情既痛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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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不出马谁出马
“小雪姐姐……”惜瑶见到我,“哇”地一声扑到我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我搂着她,示意张幄把门关上,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抚慰:“嘘,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要你嫁给那个痞子?”
“逍遥王昨日托了齐王进宫,胡说一通,什么萧佑礼日前偶然与我见过一次,对我一见钟情,病染相思……还说什么他年少有为,才华出众,人品超卓,家世清白……逍遥王是三朝元老,朝庭重臣,又对皇室忠心耿耿云云……恳请皇上下旨,亲上加亲……”
“那个姓萧的,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强买强卖,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侠士?什么一见钟情,病染相思?明明就是非礼不成,被姐姐整了个卧床不起!晓筠的爹还真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惜瑶连哭带骂,泣不成声。
“你先别急,皇上准了吗?”我皱着眉,暗暗着恼——这君怀玉还道真是个睁眼瞎子?那萧佑礼是个何等样人,难道他一点也没听说过?
“四哥说先要问过母后的意思再说。”惜瑶红着眼圈:“母后非常喜欢若水姐姐,她又没见过那混蛋,听他们吹得天花乱坠,自然是一口应承了。宫女们听到了,偷偷告诉我,让我先做打算。不然,我也差点被蒙在鼓里。”
张幄神情木然,呆坐着一语不发,面上阵青阵白。
“张幄,你说一句话,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惜瑶咬了咬唇,直直地瞧着张幄。
“公主,我……”张幄苍白了脸颊,抖着唇:“我只是一介书生,哪里配得上喜欢公主?”
“姓张的,你真狠,算我看错了你……”惜瑶说着悲从中来,伏在我身上,放声哭了起来。
“嘘,小声点,让人听到了。”我拧着眉毛,不悦地斜睨着张幄:“你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惜瑶?她嫁给萧佑礼那混蛋,也没关系?如果真是那样,你出去吧,别勉强。”
“我……”张幄用力地握紧拳头,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悲愤之情:“凭我,如何斗得过萧家?喜欢又如何?惜瑶是万金之躯,如何受得了清贫的苦?”
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他还是对惜瑶有感觉了?只不过碍于双方的身份,一直不敢表现。
“呆子!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苦?”惜瑶大喜,含泪而笑。
“可是,那并不能解决问题。在我和萧佑礼之间,皇上绝不会选择我。”张幄捧着头,陷入痛苦之中。
“四哥若是真的答应了萧家,我跟你走!我就不信,天下之大会没有我们容身之地?”惜瑶兴奋得双颊潮红:“咱们可以去二哥的大凉山,我听说那里很美!”
“惜瑶……”张幄被她大胆的宣言,惊得面青唇白。
“我的好公主,你现在说的是私奔,不是去游山玩水。”真是服了她,这么重大的一件事,在她脑子里竟变得那么浪漫。
平常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要私奔都够惊世骇俗了,她一个公主私奔,那还不天下震惊?只怕还没走出京城,就被人给捉回来了。
“有什么不一样?”惜瑶获知张幄的真心,高兴得心花怒放,所有的事情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易如反掌。她信心满满地宣布:“总之,我是绝不会嫁给姓萧的混蛋。”
“是,我也不会同意你嫁他。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从长计议。”我低叹一声,发现头大了。
这两个人,一个被爱冲昏了头脑,一个被责任和传统礼仪捆住了手脚——没办法,谁让我比他们年长呢?我不出马谁出马?
“计议什么,收拾了细软,找个机会甩开赵雷开溜不就行了?”惜瑶撇了撇嘴,显得满不在乎。
她当是这是上次我跟她偷溜到街上玩呢?
“我娘怎么办?”张幄埋首掌心,低低地迸出一句。
“当然是带着一起走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她老人家不管了?”惜瑶惊讶地睁圆了美目。
“惜瑶,举家离京,还要带上一个公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低叹,伸手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分析:“先不说沿途的吃住安排,就光凭人多目标大这一点,就容易被发现……”“钱不用担心,我有啊!”惜瑶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抢先表态。
“是……我没用。”张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