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闻言,后退几步,从身后抽出一把弩机,瞄准皇甫绝,冲璃月叫道:“你乖乖受缚便罢,如若不然,你这位美貌郎君可要吃点苦头了。”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不是要钥匙么,怎么现在看起来比起钥匙来她好像更想带她走?
正不解,身侧却传来微响,她扭头一看,却是苏吟歌,双手扒着船舷,水淋淋喘吁吁地爬上来了。
见璃月看来,他咧嘴一笑,冲着船上人张口便叫:“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璃月白眼一翻,低声啐道:“智障!”自己尚且如此狼狈,竟还威胁别人投降。
苏吟歌一边动作笨拙地爬上船一边道:“我问他们是不是我投降就不杀,谁智障了?”
要不是现在内伤外伤痛得厉害,璃月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苏吟歌大喇喇地往璃月身边一坐,伸手绞着头发上多余的水分,眸光轻扫,见皇甫绝被白衣女子用弩机瞄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皇甫绝,早知道要被s死,倒还不如刚刚淹死的干净,起码能不见血。”
璃月总算发现了,这家伙整个就是别人不逢难他就吃不下饭的biantai!
彻底死了从他那能得到帮助的奢望,她转头看向白衣女子,道:“在我束手就擒之前,有两件事我必须弄清楚,第一,你们天圣g究竟何以确定钥匙在皇甫绝手里?第二,若钥匙不在他手里抑或他不肯拿出来交换我,你们又待如何?”
白衣女子语气显得有些烦躁,道:“这些不用你c心,你只要决定跟不跟我走。”。
璃月咬着唇,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你天圣g既然确定钥匙在我手中,何不将我带走,让她带信令我的部下拿钥匙来换我,如此,不是更为合理且有效么?”僵持中,皇甫绝突然道。
赭衣男子等人一听,觉得有理,纷纷仰头去看舱顶的白衣女子,不料那白衣女子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天圣g有规矩,不得拘禁三国中任何一国的皇亲国戚。”
“我好饿,你有没有吃的?”本来严肃凝重的交涉气氛,加上苏吟歌旁若无人的咋呼,委实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闭嘴!”璃月短促地轻喝。
“哎呀,人家都已经挑明意图了,什么钥匙啊皇亲国戚碰不得啊都是借口,目的就是将你带走,还想什么?”苏吟歌道。
赭衣男子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此话是真是假,联系到方才白衣女子一系列反常举动,心中半信半疑起来。
“你胡说什么?”白衣女子喝道。
“挟持打伤皇亲国戚和拘禁皇亲国戚,孰轻孰重你天圣g不会分不清楚吧?你挟持曦王不说,还将其打伤,此刻又假惺惺说什么天圣g的见鬼规矩,不觉得可笑?”苏吟歌站起身 来,缓缓走到甲板正中,仰首对白衣女子道。
“住嘴!”白衣女子倏忽s下一条白绫来,大有杀人灭口的意思。
苏吟歌身子轻轻巧巧地一斜,也不见他左手做了什么动作,那白绫竟被他在臂上缠了好几圈,他微微一扯,右臂shishilinlin的袍袖向身侧不远处的赭衣男子等人一挥,水珠飞洒间沉喝:“下来吧!”
白衣女子没有下来,然包括赭衣男子在内的二十余人却齐刷刷倒了下去。
苏吟歌放开缠在臂上的白绫,后退几步,看着白衣女子不语。
白衣女子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跳,左手抓着收回的白绫,目光在甲板上逡巡不定,试图看出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十余人在一瞬间都倒了下去,不见挣扎,不见呼喊,也不见任何还活着的迹象。
一股凉意从白衣女子心底缓缓升了起来,她看着一脸悠然笑容的苏吟歌,“你……”刚吐出一个字,突然就没了声息。
栽倒之前,她挣扎着看向自己握在左手的白绫,本来纯白的颜色,如今已变得蓝黑。
随着“砰”一声人体坠地的闷响,甲板上顿时安静下来。
璃月愣愣地看着眨眼间便夺去几十条人命却还一脸无害看着自己的苏吟歌,顿时感到说不出话来。
随意甩出的水珠便能在瞬息间致人于死地,这样的认知令她也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森寒,尤其是,他杀人前和杀人后的表情别无二致。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犹豫,更没有一点杀气,仿似只是捻死了几十只蚂蚁一般轻松和自然。
虽然一早就觉得他亦正亦邪,但从未想过他还有这样冷酷嗜血的一面。
“别硬撑了,没好处的。”愣怔中,苏吟歌突然道。
经他提点,璃月后知后觉地发现,x口血气乱涌胀痛欲裂,她顺从地侧首呕血,看着鲜艳的血色在木质的甲板上漫延,脑中渐渐昏聩起来,终是不支,身子一歪便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