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年轻的时候,就走访周边列国,研究地质土壤,他对匠人工程从来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也查勘了秦国许多角落,绘制了地势图形,因为他说,秦国土壤结构先天并不肥沃,这是秦国巨大疆土的遗憾,急需要改良……吕丞相也承认,如果让我父亲将水渠继续修建完成后,可以灌溉整个干旱的关中平原,可以富国强兵!”
“所以寡人会考虑免他一死,锁他终生在秦,替秦忠诚效力,所谓拯救孱韩的‘疲秦之计’或许最终会成强国之策,至于你……”
“……”
“软禁在咸阳宫里,做挟持你父亲的人质!”
(五)
他这样的处置意料之外却叫人忍不住松了口气的感觉!
言毕,嬴政突然站起身,在夷简的面前,两个人的身体靠的很近,寝宫里一阵异样的安静,气氛有些沉闷和窘惑,夷简不自在的动了动僵硬的脚,嬴政的单手已然落下,抚上她l露在领口的脖颈,冰凉的,夷简冷不丁一个寒战,嬴政不满的皱眉,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改而在她的后脑敲了一记,说:“今晚,在这里侍寝!”
夷简一惊,慌忙拉下他的手臂问:“为什么要今晚侍寝?”侍寝,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二姐夷玉和长安君成蛟相拥交媾的姿势倏地忆入脑帘,令人心惊r跳的羞耻喘息。
揭穿身份 (7)
“不愿意吗?”嬴政稍一用力,将她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上他的,“那天,你像现在一样趴在我怀里,拥抱,交缠……”他的声音很轻,淡淡的呼吸靠在她的胸前,闻到那抹熟悉的味道,夷简不觉在他冰灰色的眸子里沦陷,诱惑……双手抚摩着他结实的后背,身体可以感觉到他炽烈的坚硬……
“夷简……”
他的声音像是低低的呼唤,掠过耳畔的私语,直入心扉,也像是平静的湖面,漾开层层细微的波纹,夷简的心里仿佛有簇簇火苗窜起,在她的身体里游移,激荡,弯曲……
忽然,一丝凉凉的空气,与她紧贴的身体突如其来的拉离。
彼此拉开了点距离,嬴政眨眼,难得的,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线,道:“绷了一天的表情,可以缓和了吗,寡人今天太累了,你回大牢好好的跟你父亲话别,过了今晚,也许再见就不易。”
夷简脸唰的红透,为了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反应,她的身体不抗拒的迎接……很尴尬,她现在好像是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不敢再滞留,转身,她匆匆走到寝宫门口,嬴政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记住,在你面前,我一直,叫政……”
这样的话!
恍若包含了太多太多不确定的,意外情深,这一刹那,夷简的眼眶里,蓦然有汩热气,活着让她每一天里都在更加的成熟……对身后的人,她挺直了背影,像以前在他面前一贯的说话方式,回答:“政,我说过,我一定会活到自然老死!”
所以,即使身为秦王,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他都一定不会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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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韩非 (1)
第二十章公子韩非
(一)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天底下,谁还能像父母一样对子女无怨无悔?
牢里,郑国仍盘腿坐在牢门口,二更天过,石阶上层的铁门传出“哐啷”一声响,郑国瞬即抬头望过去,铁门口,夷简被狱卒们带回来,脚步沉稳的走下石梯,郑国站起身,兴许坐的太久,站起的一刹那,他的双腿一阵苴麻,以致一个踉跄差点就站立不稳。
男人四十过后是不是还算壮年?
夷简站在一尺之外愣愣的看父亲,看他为自己忧心烦虑,心里不禁满怀愧疚,这一生,无论谁会陪伴她走到最后,父母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狱卒长跟在后面提醒说:“快三更天了,过了五更我们要送他回泾阳县。”说完,他打开牢房门,夷简颔首跨步进去。听到狱卒长的话,郑国震惊:“这是秦王的旨意?他有这样的决定?夷简,你进宫里说了什么?”
夷简点点头,并膝在父亲的面前跪下,郑国不解。
夷简低声开口:“爹,我认识秦王……”
一句话,无源无尾,郑国听的糊涂,疑惑,夷简垂下脑袋,继续道:“所以爹你不要为我担心,三年多前我就在赵国认识秦王,我之前戴在左耳的血玉石,他的……在咸阳,他对我来说,是跟家人一样可以信赖的人……他不会为难我……”
听到这里,郑国怔住,神情复杂的盯着女儿,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秦王,在他眼里代表什么……是一个天下人都惶恐不安的暴君,是东方六王畏惧焦虑的秦主……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