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峰不甘心,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欣喜地说:“别望上面,你看下面,马上会有李籽掉下来的。”
西峰抓紧树枝,猛力地摇了起来。
立刻有几个李籽“咚咚”掉下来,有一个李籽还“嘣”地扎在小波的后勺上。
“哇,真掉下来了,熟透了,好大的李籽!”小波在树下那热乎乎的绒草里拣着李籽。
西峰“呼”地从李树上滑下来,说:“我们分着吃。”
“好,你发现的,你多吃,我吃一个就行了。”小波说。
“不行,平分。”西峰一看:八个,黄灿灿的李籽,有两个掉下来时裂开了缝——可见那李籽核,李籽真的熟透了。
小波和西峰席地而坐,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
“西峰,你真有办法。”
“喂,我们再摇摇其它的李树,说不定还有。”
“对,一定还有。”
“好,你在这边,我到那边。”
其实这个时候的李树早已经过了采撷李籽的时令。那时候任何一种果树,基本上还是青果时,娃们就开始痛下“杀”手,直到采撷时令到来,树上已经所剩无几。但也经常有躲藏在绿叶后面的果实,成为娃们乐趣的焦点。
西峰和小波分别爬上好几棵李树,把那些枝桠拼命地摇,希望摇拽出一个美丽的结局。但是适得其反,非但一无所获,两人的腿上都被划了好几道血痕……
两人又累又热,坐在树荫下小憩。
“唉,黑毛和丽宝已经下河洗澡了吧。”
“走,我也去洗澡。”
娃们在夏天常常下河去洗澡,一般都在这段比较水平浪静的斜弯里。这里的河水很清澈,也不深,最深的地方不过丈余,而且河床都是从大山里冲出来被磨削成浑圆光滑的鹅卵石,是大人们公认的学游泳的好所在。有空隙时间,村里的大妈大婶会端着装了衣裳的木盆,拎着搓衣板来这里洗衣;河边垂柳下有十几处祖辈们搁置的青石洗衣台,经常有捣衣声在桃李湾的河谷回荡,伴着远山林中阵阵松涛。炎夏chū_yè时分,偶尔也会有胆儿大的村姑村妇,三三俩俩悄悄结伴来到这里泡泡澡。
西峰和小波到了河边一瞧,那黑毛和丽宝在水里玩的好不自在。黑毛和丽宝都赤条条地骑在的两条牛背上,牛在水里托着两人游来游去……
“喂,山凤的小牛呢?”小波一看河里只有自己家的两头牛,心中纳闷了。
早上小波答应帮山凤把小牛牵去河里泡澡,小牛牵了出来咋不见了?小波四处一瞧:完了,那小牛正在不远处自己家的菜地吃着蔬菜,并用两只牛角在拼命地顶那棚虎儿瓜,顶得那瓜棚摇摇欲坠……
小波奔向菜地……
西峰一看小波去张罗那条小牛,正要tuō_guāngp股下河,然然想:黑毛和丽宝有牛载着在水里玩多棒啊。左右一看,找不到道具似的,皱了一下眉头。忽然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伸进口里“嘘”地吹了几声,远处正追逐得j鸭乱遁的大黄狗,向他飞赴过来。平日里,西峰只消使个眼神和动作,然后一吹忽哨,那狗就会自动离开他出击或马上从远处回到他身边。
西峰把那大黄狗一把抱了,扔下河里。那狗是被西峰训练日久的游泳好手,“呜呜”地吠了几声,就游来游去。西峰tuō_guāng了衣服跳下河,一边游一边“嘘”地唤着狗,大黄狗就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身后。
黑毛和丽宝见西峰把狗带来了,不觉玩兴大升,遂把牛驱游过来,想凑热闹。
到了近处,西峰对丽宝说:“让我把狗放到牛背上来。”
丽宝觉得好玩,说:“好吧。”
那大黄狗一上了牛背,就对着丽宝凶猛地狂吠,吓得丽宝手足无措,无奈只好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去,口中骂骂咧咧:“日你妈,西峰。你的狗咬人,你骗我!”
“呸,我的狗不喜欢你,要咬要咬,咋的?”西峰人仗狗势,一边答话,一边翻身上牛。那狗立即在牛背上向西峰摇着尾巴,并且挨了西峰坐下。
大牯牛载着西峰和大黄狗在水里游啊游,西峰望着在水里沮丧着脸的丽宝,居然捧腹大笑。
黑毛骑着小母牛游过来了,幸灾乐祸地说:“看你还敢和我抢大牯牛?你以后不和我争,我就把小母牛让你……”
“呸,呸呸呸!”丽宝真的生气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兀自向河岸蛙游过去。
西峰像是于心不忍,站牛背上大叫:“丽宝,我把大牯牛还你,快游过来。”
丽宝将信将疑地回头看。
西峰就表达诚意,一头扎进河中,那大黄狗也随他跳进河里。西峰躺在水面仰泳,那大黄狗吠吠有声地跟着身边,还不时地用嘴吻西峰的胳膊。真谓主仆情深,又俨然一对“兄弟”。
丽宝向小母牛游过去……
……那边小波到了自己家的菜地里一瞧,不由得连连叫苦:山凤的小牛早已经把他妈在上工之余勤浇细管的一大片茁壮成长的白菜糟蹋得惨不忍睹!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那棚郁郁葱葱的虎儿瓜,早已棚倒藤断……
虎儿瓜非比一般的葫芦瓜,它是山里特有的。不需要瓜籽传种,而是逢春雨时旧根发芽移植,不易栽种成活。只需轻肥淡施,藤节发达,一叶一瓜,产量大得出奇。一株鼎茂的虎儿瓜大棚子,随时可见一两百个j卵大小的幼瓜点缀藤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