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吓得瑟瑟发抖,公公这是要……要杀人吗?!方菲还没有从文茵的死中回过神来呢,才刚亲眼见了一条生命的陨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到了极限,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公公杀死儿子……不……那太可怕了!
方菲把心一横,蓦地从殷蔚天身后窜了出来,双手抱住邘凌峰拿枪的手,朝着他嘿嘿嘿地傻笑。
“爸……呵呵……杀人是不对的,虽然邘恒是您的儿子,但是您也不能因为生气就杀人啊……您说是吧,啊?那个……香港的法律是比较公正的,虽然没死刑,但是您要真杀了人,判个终生监禁也很不划算的嘛,您都有60岁了吧,监狱的生活那是多折磨人呢,您进去怎么能受得了……您……”方菲自顾自的说,她是想要劝阻邘凌峰,浑然没觉得这父子三人看她的目光有多奇怪……
方菲说的话没错,关键问题是她说得太直接了,好歹邘凌峰也是香港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在他面前说话如此的不委婉,邘恒还是第一次见到。
“噗嗤……”邘恒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接收到父亲那狠厉的目光后立即又恢复了严肃,可心里却是偷着乐。嫂子太强悍了,他不想笑都不行啊!
邘恒也是借着笑来掩饰自己的惊异,他想不到哥哥嫂嫂会同时为了他向父亲求情,连他都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可原谅,父亲就算真的开枪,他也没话说,只能希望下辈子投身在普通人家,当一个被父母细心疼爱的小孩……
惨淡而紧张的气氛被邘恒的笑声给破坏了,邘凌峰那如同杀神一样的面孔终于是控制不住地龟裂,然后慢慢慢慢开始变化……
“爸,您别介意,方菲她这人比较直。”殷蔚天明里是在为方菲说好话,可实际上他是在维护她,暗示的意思是:我老婆说得没错啊,你不要责怪她。
邘凌峰沉默了数十秒,突然,仰天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有趣,真有趣……哈哈哈哈……”邘凌峰一改刚才的脸色,一霎间好像变了个人,枪也放下了。
殷蔚天不禁愕然,不过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原来父亲是在装腔作势,他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杀邘恒!
方菲呆呆地望着公公,再扭头看看自己的老公……小脑袋瓜子还没转过弯儿来,很努力地在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呢?
邘恒也很迷惑,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邘凌峰的笑声只是一会儿就减弱了,毕竟身体还没复原,开始剧烈的咳嗽,脸都涨红了,殷蔚天紧紧蹙着眉头,一边为父亲轻拍着后背,一边关切地问:“爸,您是什么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事……咳咳……小毛病……咳咳……”邘凌峰在殷蔚天的搀扶下,坐在了游泳池边上。
邘恒还在原地站着不敢动,想起父亲刚刚用枪指着他,他心想啊,父亲一定是气得很凶,要是他现在靠近,说不定父亲还会更激动。邘恒看着哥哥在父亲身边,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他忽然间觉得心头堵得发慌,他多想也能站在父亲身侧,关心一下病情,可是这样的心情,他只能埋起来……想必,父亲也不会在乎的吧。
邘恒别过头去,不想再看,眼睛里浸透出的水汽被他硬生生憋回肚子里,暗暗告诫自己,不准丢人现眼,不准在这个时候哭,那是懦夫的表现!他忘记了自己今晚早就哭过了……
父亲和哥哥嫂嫂看起来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邘恒就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完全被孤立在外,他好像是在看一出家庭剧,而那剧情里,没有他,就算有,他也是一道不起眼的布景吧……
邘恒微扬起头,嘴角挂着自嘲的笑,眼望着遥远的夜空,哪里依稀有星。心底在默默念着:妈咪,如果儿子今天难逃一死,您就……就带儿子走吧……我很想您,妈咪,您走了之后,我一直很孤单……
邘恒的母亲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他唯一能感到的温暖也没有了,导致了他的性格和脾气越来越偏激,阴狠,心魔滋生,最后难以自控。
邘恒走神了,孤独地站在夜风里,俊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绝望,悲伤,还有一丝致死都不会消失的倔强,那架势,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义士……
“喂,小兔崽子,你是在扮演雕像吗?还不快滚过来!”邘凌峰这下是缓过气来,不咳嗽也不喘了…
邘恒茫然地走过来,赌气似的不去看父亲的眼睛,上前几步,再继续扮演“雕塑”。
邘凌峰气不打一处来,儿子是榆木疙瘩吗?
“你tm的能不能滚过来点儿?啊?老子又不是丧尸,还能把你啃了?”邘凌峰每每都能语出惊人,方菲和殷蔚天不禁对望一眼,心想这老人家说话也忒重口味了。
邘凌峰就这脾气,在自家人面前说话很随意,在外人面前,他能比绅士还有风度。个这那着。
邘恒又靠过来一些,站在父亲面前,见父亲又举起了枪,慢吞吞的动作,邘恒更加绝望,却又禁不住来了火气。
“爹地,您要开枪就快点,我没话说,您磨磨唧唧的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吗?”邘恒的意思是你要杀就赶紧的。
殷蔚天和方菲同时有了动作,都想要阻止邘凌峰,可是谁知道……
邘凌峰把手枪往邘恒手里一塞,神情很是激昂地说:“你朝我开枪,打我一枪你就解气了,这二十多年你也憋得很辛苦,把你所有的不满和怨气,都撒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