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许久才被接听。
“林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开了免提,轻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清晰地,听不出一丝睡意。
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问,“我现在租的房子真的是你自己的吗?”
对方默,过了将近半分钟才故作轻松的答复,“当然是我自己的啊,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刚得到消息说,这房子的业主是我。”
对方又沉默了,半响都没再吭声。
林听深深呼吸,缓了缓语气,“我打电话给你就想问,是谁让你假扮房东租房给我的?”
请她的人自然就是买房之人。
“什么房产信息,什么业主,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女人依然不肯承认。
林听彻底冷脸,语气也较之方才冷硬几度,“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这个房子我不租了,也请你转告你的老板,我拒绝接收他的好意。”
好意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语毕,不等对方答复就直接挂掉电话,把这个号码加入黑名单,永不联系。
心里存着气,也不看身边男人一眼,扔掉手机就又转过去收拾衣服,不过不同于前面的不慌不忙,仔细折叠,而是一股脑地将东西塞进行李箱,满满的爆出来又死命往里面按压。
钟斯年早已由站改成坐,就坐在她的床上,轻松自在地翘着二郎腿,很有兴致地注视着蹲在地上把行李箱当做出气筒的女人。
林听长发随意绑在后脑,少量头发不合群的飘在空中,生出几分凌乱美。
外套在开始收拾行李时就被她脱掉了,厚实保暖的高领毛衣,看不出身形,但让脸蛋看起来更加娇俏。
她明显是想快点离开这里,但又舍不得自己的东西,没耐性收又塞不进去,生气又着急,让她看起来格外生动,尤其是噘嘴,鼓起腮帮的摸样让他想起两个字,蠢萌!
特别想捧在手心里,揉一揉,搓一搓。
正当她塞得差不多,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时,钟斯年起身,走过去,把人拧到一边,自己蹲下,三两下就把她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东西扯出来,扔到床上。
林听怒了,想要阻止已来不及,想骂人又不能骂,只能气呼呼地干瞪着他,直到
她的内衣裤是乘着他在外面转悠的那点时间收的,此时整个行李箱的东西都被翻出来,放到最底下的内衣裤也免不了被扔到床上。
林听的怒在看到钟斯年帮自己收拾行李时转成了愣怔,惊讶,而惊讶在看到躺在床上,属于自己的私密衣服时顿变羞窘,刷的一下子红了脸庞。
第一个念头是想冲过去抢夺它们,第二个念头是否认第一个。
抢与不抢都会尴尬,但相起比后者,前者更甚,因为它可能会让他们两个都尴尬。
一番激烈纠结之后,她决定继续保持生气的样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想起,也什么都没看到。
就像最开始住进他家,不敢出门,又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样。
脸厚则无敌!
钟斯年收拾行李显然比她快很多,偌大的行李箱,每一个角落都发挥自己的作用,密密实实,不显杂乱反而格外工整。
林听最开始那些矫情的情绪统统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惊叹,赞赏。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她也没见过有谁收拾行李像他这样,即快速又美观。
钟斯年将行李箱立起,直身,一扭头就看到小姑娘盯着自己的眼睛,闪着光,满到快溢出来的崇拜之情。
不由觉得好笑,“看这么投入,是觉得我很帅,还是想要记住正确的收拾行李的方式?”
林听摇头。此刻化身小粉丝,“你是受过专业训练吗?”
不算后面胡塞,她用了二十多分钟也只收了一半,而他,全部整理完毕也没超过二十分钟。
“如果这样理解可以挽回你作为女人的尊严,你可以这么认为。”他确实是受过训练,很多年前在军校的时候。
“”什么叫作为女人的尊严?
林听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欠,但看在他帮她把行李收得这么漂亮的份上,她大方点不跟他计较。
有钟斯年在,她除了把自己带上,自是什么都不用提。
风和日丽,天气正好,这个时间也不堵车,除了两个红灯,回家的路上畅通无阻。
直到快进小区。
远远就看见,小区门口处站着一群扛着相机,手拿话筒的记者。
林听心里咯噔一声,扭头看向驾驶座,紧张又不确定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吗?”
上次,面对这么大波记者是在舅舅死后的第二天,金书琴对外宣称是她突发精神病把人害死。
那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出不了门,连葬礼都没有参加。
第一次去舅舅墓地还是逃出精神病后,让钟斯年带她去的。
车子稳稳停了下来。
钟斯年偏头看向已忍不住身体微颤的林听,凤眸看向那群记者,带了狠戾。
再看向她时眼神已变成坚定,温情。
“不要怕,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碰到你。”简短的语言,最直白的保证。
不要怕,有我在,是刚认识时那段时间,每次她产生幻觉,害怕时,他经常会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