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不是你逼我,哪里来的那个孩子,纪柏然,这是你的报应,你欠的,都要还给你,你让我痛的,我都会让你痛回来。”她痴狂地笑,谁能知道,纳尔维克那一千多个冰冷的夜,她到底是怎么样绝望,才能撑过来的?
她既然撑过来了,就要让纪柏然比她还痛,要是当年,纪柏然不在她最失意的时候把她骗上了他的床,君知萧怎么可能那么恨她,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留她在外面,颠簸流离。
“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留下,他是你的种,绝对不能在我的身体长驻,纪柏然,你知道吗?我恨你。”她的瞳孔都在慢慢地扩散,虽然愤怒,语调却还是轻平,听不出多大的起伏,只是那冷漠的话语,却分明是怨恨的。
“啪。”
纪柏然颤抖着手,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那样悲愤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用了几分的力气。
只看见云深站不住,背着墙壁跌倒在地上,脸被他打得偏了过去,久久地偏着头,不肯转过来。
那巨大的巴掌声还在公馆里面传扬不去,被风带到了长廊上,在那极长的长廊上,回荡不去。
“云深,你竟然这般恶毒。”
纪柏然依旧吐字如金,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恰到好处,这话语,透着恨意浓烈。
但是,既然这么恨,为什么会这么懊悔自己打下去的这一巴掌?似乎打在了自己的心底,疼得几乎站不住。
这些年,他怎么舍得让她疼,让她痛,只是云深竟然逃跑后,真的把孩子做掉了,这让他,一时缓不过神来,她让他太过于失望。
他的手都在发疼,知道她肯定是疼极了,想要伸手去扶她,却怎么也伸不出手,这些年,云深的偏执和冷漠已经深入骨子,疯狂得,让他怨恨不已。
云深终于是在纪柏然愤怒的话语中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却倔强地站着,慢慢地转过身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擦拭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看着指尖上那一抹鲜红,失声地冷笑,嘲弄。
看,不管过去多少年,纪柏然还是这样,恶毒,而且狠烈。在人前,对她冷淡而且不解风情,在人后,总是把对她的愤怒和失望,张扬在言语和行动中,一点一点地,把她的面具撕扯掉。
偏要让她露出皮肉下那肮脏的,和鲜血淋漓的心,他才感到痛快。
云深和纪柏然,就是两个极端的人,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互相推挤的磁极,硬是要靠近,只能伤害着磨合,一松开,还是会越走越远。
“纪柏然,总有一天,会有人刺伤你冰冷的心,让你鲜血淋漓,你却喊不出痛,到时候,我一定会举杯欣然。”云深冷傲地仰着脸,一字一句,阴狠恶毒地吐出诅咒的话语。
她癫狂地笑,丹凤眼稍微低上挑,在暗光里努力地撑着眼皮不让自己掉眼泪,纪柏然的这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但是,却没有什么,比心里,来得更痛。
“到那个时候,你也许就能明白,我这副恶毒的心肠,究竟是谁给的。”她扶着墙转身,不愿意再在这里停留上多一秒钟,只要多一秒,都会被那蚀骨的恨意,啄食掉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云深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贯凉薄的冷淡,声音轻巧而且沙哑,略微地勾起唇角嘲讽,不歇斯底里,不苦大仇深,冷漠得,让人无从反驳。
她才刚刚划开脚步,男人阴鸷的话语就如影随形上来,紧紧地缠绕在她的心肺上。
“云深,当你对君知萧投怀送抱的时候,可曾会想起那个鲜血淋淋的孩子?”
他纪柏然就是有这么冷硬恶毒的心肠,不把她逼到痛苦,他都不愿意罢休。
她背对着他,迎着黑暗,努力地撑着眼帘,不让自己眨眼,那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她最是明白,最廉价的,就是眼泪。
“感谢这么多年的时光,换掉了我的心脏,给了我一副铁石心肠,不劳你费心,我很快乐。”
她就是有意让他愤怒,让他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多恨他纪柏然,恨到,几乎不愿意想起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男人仿佛是被她激怒,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臂,逼着她不断地往后退,退到了落地窗前,身后就是庭院,那路灯的光影明灭间,她似乎都能看见纪柏然那额头上的青筋,在微微地跳动。
男人的伟岸的身体形成一面墙,厚实却冰冷地压上来,她被他的阴影笼罩着,似乎连呼吸,都不能畅快。
云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怒的纪柏然,前些年,他是纪家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虽然霸道得像小霸王,脾气不太好,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阴沉过,也没有这么盛气凌人。
男人紧紧地攫住她的下颌,手指摩擦着她的皮肤,慢慢地来回,眯着那双绝世的桃花眼,狭长的眼睛里,散发着严寒的危险,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云深的时候,她的脊背,都在冒着冷气。
心中有一个很急切的念头,对,她要逃,逃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危险,他就如同一个极好的猎手,把她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猎物,肆意地,玩弄在股掌之中。
而她,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伸出手中的利箭,对着她的喉咙,一箭穿喉。
“云深,你不该这样激怒我的,既然你当初把孩子打掉了,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