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讪地走过去,刚坐下就听到手机在包包里响,我掏出来一看,我老娘。
我接通电话,可怜兮兮的说:“喂,妈……”
“小希呀,你声音怎么听起来要死要死的?”
“我被手被烫到了。”
“哎呀怎么会?没事了吧?严重不严重?”我妈大呼小叫起来。
果然《世上只好妈妈好》这首歌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
她说:“怎么烫到的?”
“呃……我自己拿手去摸开水壶。”
电话里沉默了好几秒,然后幽幽传来两个字:“脑残。”
我愣了一愣,被自己母亲用这么精辟的两个字评价,真是一个奇妙的经验。
我妈突然软着声音说:“对了,妈妈有事跟你说哦。”
我忍不住心底一个激灵,每次当我妈慈祥地自称“妈妈”时,总会有一些对我不祥的事情发生……
“那个妈妈的好朋友有一个儿子啊,就跟你在同一个城市,一表人才,事业有成……”
我无奈地叹气:“妈,讲重点。”
“重点就是,她儿子听说你也在一个城市,想跟你认识一下哟,分享一下人在他乡的孤寂。”
我捏一捏鼻梁:“你们现在讲相亲都讲得这么婉转的吗?”
江辰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一个苦笑。
我妈彪悍起来:“那现在是怎样?去还是不去?”
我仰起宁死不屈的头:“不去!”
“你再说一遍?”
“不去!”
正激动着,手心突然一凉,低头见江辰正在往我手心涂药。
我妈提高音量说:“你不要以为你脑残就觉得自己还是萝莉!你他。妈的是剩女剩女。”
我说:“这位太太,不瞒你说,我的妈就是你,还有,能不能麻烦你没事就拖拖地搓搓麻将,不要再上天涯了!”
“我不管,你不去也得去!”
“我说不去就不去,有种你把我打死了拖去!”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我打断你的腿,让他上医院探病去。”
“你以为我怕你啊,你来啊。”
“我马上去买车票,就打断你的腿。”
“你来啊,我等你。”“你等着,我就来。”
“你来啊,我等你。”“你等着,我就来。”
……
重复了十数遍,江辰突然抢过电话,劈头就说:“阿姨你好,我是小江。”
我吓一跳,下意识要跳起来去抢电话,江辰单手抓住我两手的手腕扣紧,然后一付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我妈聊天:“是的,就是对面的小江,江辰。”
“妈……”我着急地说,江辰低头凌厉地瞪了我一眼,我就蔫了。
“嗯,对,我和小希现在一起,好的,不是不是,是我不对,我没有注意到,我一定去拜访你们,是的,好,我知道了……”
最后江辰说:“阿姨,那小希能不去相亲么?”
我听到手机里传来我妈的两声招牌干笑,然后他们就互道再见了。
江辰把手机丢给我,“解决了。”
我捏着手机欲哭无泪,接下来我该如何面对我那个仇富的爸……
我握着手机举在胸前,以一付少女的祈祷模样想了很久的对策,比如说跟我爸说江辰不能没有我;我不能没有江辰;我们对彼此的需要就好像鱼和水,水和鱼,人民和人民币……
就在我想得入神时,时钟当当地敲了十下,我意识到有一件更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解决,就是——我是否应该提出要回家了呢?
私以为,向男朋友提出要回家的时间点很重要,将影响两人关系的融洽程度。时间点不能太早,因为他会怀疑你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度日如年,你想早早逃开;时间点又不能太晚,因为他会觉得你不够矜持,粘人粘得太紧……
而经过我多年来的实践和研究,这个时间点最完美的时刻应该是——我也不知道,所以随便,既然钟敲了十点,也算缘分,就十点吧。
于是我跟江辰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他正端着两杯水,“喝完这个再说?”
“什么东西?”我伸长了头看。
“柠檬冰茶。”
“哦哦。”我接过来,随口开了个玩笑,“你不会下了药吧?”
他喝了一口,偏头看着我笑:“我随时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我干笑:“呵呵,我开玩笑的。”
他笑着说:“我也开玩笑的。”
我那个无耻的玩笑让我陷入了如坐针毡的境地,而江辰却是一付好整以暇的模样,喝着东西对我露出阴测测的笑,尤其是那个酒窝,阴险狡诈且深不可测得像个酒窖。
我举手投降:“是我错了,我不该乱开玩笑,我不该用玩笑来刺探你的道德品行,我下流。”
他点头表示同意,依然锲而不舍地望着我笑。
曾经我是多么喜欢他的笑容,而现在我恨不得撕掉他的笑容,或者……撕了我自己的衣服躺下说来吧,早死早超生……
当然我没有这样做,这样显得不矜持,矜持是我的人生守则之一,所以我又提出来:“我茶喝完了,送我回家吧。”
江辰淡淡地说:“不然今晚留在这里。”
我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憋着气,想憋出一个脸红来表示我十分之害羞。
江辰也有点不自在的样子,他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是说省得明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