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临别时,许鸿运甩下的那句话,项自链怦然心动,明年四月份就要大选了!虽说琼潮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让人红眼,但终究只是个奴才,上有书记市长秘书长压着,就连宣传部长在他面前也高上半级。每次开市委常委会,他都远远地躲在后边。什么常委会,不就是多了个举手通过的机会罢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书记小组。书记小组上边还有个三人小组,三人小组里往往又是书记说了算,市长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最多也就谈些个人看法。想到自己在琼潮替人擦p股树碑坊,项自链更觉得应当找个机会摆正。
这一晚项自链几乎没睡,直到天色透出曙光,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等醒过来,已是九点多钟了,项自链揉揉肿胀的眼睛,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项自链倒了杯水,从冰柜里取出一包旺旺,随便吃了几片,然后点了一支烟悠然地抽着,上午的会议决定不去参加了。项自链有个习惯,如果赶不上时间,他宁愿没事呆着也不愿落个迟到邋遢的坏名声。抽完烟后,拉开窗门透透浑浊的空气,项自链又摇头笑了一下。现在他只一个人躲着偷偷笑几下了,古代女人笑不露齿,他是笑不出声,嘴巴一裂就合上。
窗外的宁临市完全是一个忙碌的世界,行人如织,车流如潮,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在颤抖着。对面是旧城改造第二期拆迁地,路边的旧房拆得七零八落,路上尘土飞扬,压路机轻松地滚着庞大的身躯碾过滚热的柏油路面,远处的吊机不紧不慢地把钢筋水泥吊到高处,一座座高楼初具规模。忙忙碌碌中,似乎一切都在向沉重的历史作最后的道别。项自链无心关注纷乱的世界,顺手关上了窗门。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项自链说了声请进,服务小姐轻轻地推门而入,递上一份当日的宁临日报。项自链忘了接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廊道上慢慢移过的身影。那不是昨晚帮自己安排住宿的那位年轻人吗?服务小姐悬着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项自链觉得失态,伸出手接过报纸,随便向服务小姐打听哪位年轻人。小姐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漂亮的脸蛋红了红,愣在当场没出声。项自链意识到什么,轻轻地说:“你的服务做得很好,我只想问问哪位是什么人,如果可能的话,你帮我叫他过来。好吗?”服务小姐抬眼看看项自链,点点头走了。不一会,敲门声再次响起,项自链走过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昨晚那位精明能干的年轻人。年轻人还是昨晚那身打扮,淡灰色西装,脸上带着微笑。
对方客气地问:“先生找我有事?”“你是……”项自链装糊涂。
年轻人自我介绍,姓郭单名一个伟字,常务副经理。项自链握着他递过来的手说:“郭经理,谢谢昨晚你帮忙解困。”“哪里?这是我们酒店应当做的,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年轻人显得彬彬有礼。
“不错不错!”项自链觉得奇怪了,年轻人并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给自己安排房间呢?这可是有违公安管理条例的。“留宿无证人员,你不怕犯法?”项自链示意对方坐下,语气尽量放松。
“说实话就怕你听了不高兴?”郭伟脸上带着微笑不紧不慢地回答。
“此话怎么讲?”项自链更奇怪了。“有话直说吧,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金口玉牙,不怕费些口舌。”郭伟笑了笑,大概被项自链的比喻吸引了。“我知道你是琼潮市的市长,否则也用不着做这老好人。如果留宿了逃犯,或者贩毒什么的,谁担当得起!”“年轻人挺油头的,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进门还口口声声叫先生!”果然不出项自链所料,郭伟确实认识自己。既然项自链绝口没提,他也就当没这回事。
“不会因为我没叫你三声项市长才找我的吧?老实说我还真懒得理会俗套,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也是生意需要吧!再说你自己打哑谜,我也不敢自作多情当众点破埃这是生意人的起码守则!”项自链起初有些不高兴,听到后边才点了点头,说:“维多利亚是市里的金牌饭店,我可不敢多说什么,但酒店里人多,鱼龙混杂,叫人传出去还以为我项自链多会耍威风呢?”“那是你项市长谦虚,你的名气比黎市长还大呢!外地人提到宁临市就说起琼潮,说到琼潮就提起开发区建设和城市改造,知情的宁临人就会说,那不就是因为琼潮有了个项自链。”项自链只笑不答话。郭伟就继续说:“其实宁临市区的情况比起琼潮来更糟,可改造建设的步伐就是跟不上来,市里要有个象你这样有魄力的领导就好了。”“郭经理真会说笑,琼潮不是我一个人的琼潮,宁临更有宁临的特点,我们可要相信市里的决策!”郭伟见项自链说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