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惊得肩膀一跳,扔下手中的铁锹,拾起地上的剑,拔剑转身,战战兢兢道:“你们想干什么?”
云霓和雪妮也已先后赶到。
“还能干什么?就想问问你,你埋的是谁。”
“你不见碑上刻的字吗?我爹都给你杀了,你还想怎么样?”
关千剑道:“我就是不相信令尊大人会这么短命,我想刨开来看看。”
岳东一惊,眼珠子险些翻出眼眶,但他不敢稍有犹豫,立刻答道:“这样的事作得了假吗?谁会这样诅咒自己的亲爹,活着的时候就给他起坟立碑?”
关千剑摇头道:“我看你就像是这样的人。我问你,你们岳家是武林中的世家望族,掌门人死了,怎么会就这样草草入土?”
岳东这一次并不慌乱,因为理由是现成的:“若是平常时候,自然不能这样潦草,但现在我被你们追杀,随时都会丧命,正急着逃到天涯海角去,哪里还能顾及到许多?只能勉强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总好过于曝尸荒野。”
关千剑一笑:“你的理由滴水不漏,但我就是不相信你,”又向新坟走近道:“今天我非要见到令尊的尸首不可。”
岳东扔掉手中的剑,扑通跪在地上,膝行而前,拦住关千剑道:“人已经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吗?求求你,我爹生前也没做过什么恶,唯独对不起你的地方,就是不该劫走你送往虽生观的宝贝,但是这两样东西都好好存放在家里,我可以带你取走。你不要让他老人家死到阴世都不得安宁!求求你了……”
关千剑感觉到有人牵他衣袖,侧头看去,正是云霓,意思叫他不要逼得岳东太苦。
关千剑本来只是诈他一诈,并不是真的有挖人祖坟的爱好,又有云霓求情,更兼听他说到虎之翼上面去,正是求之不得的,扔了这茬,转而笑道:“既然令尊已经不在人世,正是我为所欲为的时候,我现在就取你性命,让你父子俩在黄泉路上好作个伴。”
岳东有恃无恐,脸上虽仍做出谦卑的样子,语气之中却是冷嘲热讽:“哼,我死了算什么?为了救我,害得先父身死,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只可惜,我一死之后,你想找回宝剑和秘籍,恐怕就难了。”
关千剑笑道:“左右不过是在你们岳府中,杀了你,我照样可以找到。”
岳东鼻孔出气道:“那你不妨试试。”
关千剑本来只是要吓唬他,没想到反受威胁,心中恼怒,大喝道:“试试就试试!”举剑向他脖子上劈落。
“等一等!等一等……”岳东双手抱头。关千剑把剑悬在半路:“你还有什么话说?”
“刚才是我说错了,你别杀我,我还想活命呢,求求你……”他看出云霓心软,转向她求救:“云师妹,救救我啊!”
云霓不知道关千剑只是为了给岳个下马威,以请求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冲岳东道:“那你还要娶我吗?”见他像只淹过水的鸡一般,耷拉着脑袋,脸色惨白,心中平生出几分怜悯。
“不不不敢,不敢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是我这死鬼子爹要瞎操心,我们两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得罪过你,求你饶了我吧,叫他——叫关大侠别杀我……”
云霓点头道:“恩,这话倒也有理,就算你平时有些流氓举动,——就比如上次龙吟湖‘少年英雄会’上,说话做事都很过份——但还罪不至死。念在你又死了父亲,我们就饶过你这一次。关千剑,我们不要伤他性命吧?”
关千剑笑道:“你真是心软耳根子也软,说几句好话就什么都忘了。俗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怕他一有机会,还是要来找你麻烦,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岳东头摇得快要从脖子上飞出来:“不不不,我绝不敢再出现在几位面前,从此以后,我隐姓埋名,躲在乡下种地养活,终生不再踏入江湖,一辈子不用武功!”
云霓道:“嗯,你知道这样做就好。——关千剑,我看他悔过的心很诚,就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关千剑仍不肯应承,摇头道:“想要恶人不为恶,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让他死,二是让他没有作恶的能力。你说终生不用武功,我信得过你,——反正不用,我索性给你废去吧。”
岳东听了这话,又呜呜哀鸣,拼命挣扎,又不住求云霓搭救。
云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关千剑左手用力,捏得岳东说不出话,对他道:“不肯让我废去武功,这只能说明你刚才一番话根本没有诚意,没别的办法,我只能取你性命。”
云霓道:“武功废了,也再做不起什么恶来,不管他答不答应,就这么办吧。”
岳东听云霓都这么说了,两手捧着脸,绝望地呜咽,哭得极其伤心。
关千剑却道:“你先不要哭,我这里还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给你,我问你话,你若老实回答我,不但可以不杀你,连你的武功也能保全。你看怎么样?”
岳东只是点头,说不出话,眼里的渴望,就好像听人说要给他吃长生不老药。
关千剑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你们杀过些什么人?”
岳东不敢撒谎,也不敢多嘴,仔细想了一想道:“这几个月来,我们杀的都是六如门的人,总共杀了多少我们也没有计数,都叫什么名字,我们更说不清楚,到一个多月前,我们得到庄梦蝶回六如门的消息,就撤了围,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