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险呛着,连连摆手,“你可别问她,要不是因着她,我早回来了。”把谢莫如在承恩公府干的事儿都说了,“那不是卫国公世子夫人在太后跟前儿挑拨施粥的事儿么,今儿个去承恩公府吃酒,可算是遇着卫世子夫人了,五弟妹把她叫到跟前,劈手就是一记大耳光,人都给抽晕了。五弟妹自己个儿舒舒坦坦的走了,承恩公府可不就炸了营,又有宁荣大长公主和寿安老夫人十分不肯罢休,我们正赶上,也不能袖手旁观看热闹,劝几句,就耽搁到了这会儿。”
胡氏听完并没有着急动怒什么的,她长叹一声,不急不徐道,“先前五弟妹没动怒,我以为此事就揭过去了呢,不想她是搁在心里了。叫小姑姑长个记性也好,小姑姑一向眼高于顶,等闲人难入她目的,殊不知世间总有更强更厉害的。她这一跤跌的虽狠,能吃下这个教训,于她往后也有好处。再者,要我说,小姑姑其实不真得庆幸她是在帝都呢。帝都人兴文斗不兴武斗,要是她这样的遇着我外祖母,舌头都得给她割了。”
四皇子险直接捂嘴,四皇子知道,自己媳妇的外祖母安夫人委实是个牛人。其实胡氏会被赐婚皇室,也不完全是南安侯的原因,帝都人大都只知道南安侯娶了南安州当地一个夷女为正室,但只要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能嫁给南安侯做正室的夷女也不是寻常夷女了。这话还要从南安侯的岳母安夫人说起,安夫人委实一代牛人,南安州那块儿的人口构成主要是当地土族,这里的土族只是一个统称,实际上那儿的夷人分好几个种族,先时各自为政来着,后来,这些族群都被南安侯的岳母安夫人给统一了,然后,安夫人率众投靠了朝廷。安夫人的安字,是朝廷赐给这位夫人的封诰,夫人是她的品级。南安侯夫人就是安夫人的女儿,四皇子妃就是安夫人的外孙女。安夫人如今五六十岁,还在南安州参与南安州的治理工作呢。
所以,胡氏说割舌头的话,绝对不是恐吓夸大的话,安夫人不要说割人舌头,据说生剥人皮都干过。
说到外祖母,胡氏又与四皇子道,“前儿外祖母捎信儿,说明年来帝都给父皇请安,也会来看我。”
四皇子好悬没说出“我出去躲躲”的话来……他,他待媳妇一向尊重,哪怕有几个侍妾,也只是侍妾之流,绝无大皇子府上那等宠妾灭妻之事的。不过,既然外祖母要来,四皇子决定,还是把那几个侍妾打发得远远儿的吧。四皇子正色道,“外祖母要来帝都,这可是大好事,咱们留外祖母多住些时日。这大老远的,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可吃得消么。”
“吃得消,你就放心吧。”
小夫妻二人便将话题转到了胡氏那位可怕的外祖母身上去了。
五皇子起初根本不知道他媳妇在承恩公府大展威风的事,他与他媳妇走了,就见后头乱做一团的又叫又嚷,委实不大寂静。五皇子直到车上才问,“承恩公府怎么了?”
谢莫如云淡风轻捏了捏手,“没什么,这不是见着胡五儿了么,给了她一巴掌。”
五皇子惊的嘴巴都能塞下个鸭蛋,好半天方还了魂,见媳妇正瞧着他呢,五皇子赞道,“打得好!”那臭女人,本也该抽,打就打了!
谢莫如“扑哧”一笑,道,“还有承恩公府十分不成体统,你是没见着,我们去给寿安老夫人驾寿,原是寿安老夫人的体面。可寿安老夫人竟然自己高坐主位,让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皇子妃们陪在下坐,我也只在慈安宫见过这种排场了。真是岂有此理。”
五皇子却是知此中原由的,道,“承恩公府这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听说早先寿安老夫人过寿就是如此的。大长公主是老夫人的儿媳妇,文康姑妈是老夫人的外孙女,父皇又一向优待老夫人,便一直是这般了。”
“简直是不成章法,倘此事与我无关倒罢了,我既去了,就不能坐在一位民爵夫人的下首。”谢莫如道,“按尊卑,今日请大长公主坐在上首,我让寿安夫人下来了。”
五皇子感叹,“媳妇你今天干了两桩大事啊。”
五皇子握紧媳妇的手,正色道,“把先前我想做不好做的,都做了!媳妇我佩服你啊!”把谢莫如逗笑,“胡说什么,我就是不想憋屈的过日子,咱们是何等样身份,就是敬着太后母族,也得在礼法之内,不然倒不是敬着他,反是害了他。那个胡五儿,不给她些颜色,我看个个儿得以为太后耳根软,以后是没个完了。”
想到他媳妇直接能去抽胡五儿的耳光,五皇子握着他媳妇的手打听,“媳妇你武功如何啊?”
谢莫如忍笑,“还没剁过手。”
五皇子:……
由于此事太过震动,主要是寿安老夫人的寿辰一向是帝都盛事,集中了帝都大半权贵之地,谢莫如非但将寿安老夫人从高高在上的主位赶了下来,而且在众人面前给了胡五儿一记大耳光。这种权贵与暴力的剧情向来不多见却又极能搔动世人那蠢蠢欲动的内心世界,就是谢太太离开承恩公府时也收到不少人各式各样或是佩服或是疑虑或是惊叹等等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当天晚上帝都城权贵府几乎九成九的人都在讨论谢王妃与承恩公府、卫国公府的恩怨情仇。
就是礼部尚书得知此事后也在心下庆幸,幸而承恩公府自己把座次的事情给圆了场,不然他真让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