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妖力,还没成年而且只是半妖的小狐狸肯定不会是别的狐妖的对手……
而自己,只能在这里等著,什麽忙也帮不上……
如果小狐狸就这麽一去不回……
如果失去了已经跟生命交融的这份温暖……
烦躁地站起身,白哉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
要相信一护!
还是……赶快做晚餐吧……做一护喜欢吃的照烧**腿和生菜鳕鱼排,等一护回来就可以一起吃了……
起身到厨房,白哉一样一样取出食材,开始细细料理。
确实找点事做占去注意力就能不那麽胡思乱想,但是……
做事的时候还胡思乱想实在是很危险!
一个晃神就将手指切了一道口子,白哉瞪视著从肌肤下涌出来的鲜红,心头烦乱不堪。
快点回来啊,这样子下去……
突然玄关传来了动静。
是开锁的声音!
一护!是一护回来了麽?
很想要抢出厨房,却又深觉这个举动太过毛躁,白哉深吸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刀。
“爸爸!我回来了!”
随著清扬悦耳的声音,明亮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橘色也活泼泼地跃入了眼帘。
穿著一身黑黄相间休闲装,将一头灿烂之极的橘色长发束起在脑後,少年一出现,这暮色侵染而略微黯淡的室内顿时就随著他拥进了丝丝缕缕的明媚光华,那张从任何角度看去都似用眉宇jquot;/gt;心雕琢出来的秀丽面容上漾起由衷欢喜的明亮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到了厨房门口,“做晚餐啦?今晚做什麽好吃的?!呀!……”
他被白哉猛然一把搂入了怀中。
“欢迎回来,一护!”感受著怀中那真实不虚的温度和填满了心的实在感,白哉收紧了手臂。
怎麽办……即使是短短两起他路途遇到的人和事,说起狐族聚居地的美丽风光……
白哉凝视著所爱之人光彩照人的脸庞,被蜂拥而来的酸涩和痛楚堵得说不出话来。
“爸爸……你怎麽了?”
後知後觉地发现了白哉的不对劲,少年满眼关切地问道。
啊啊……对比赛受伤的同学,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对那个一起放学回家的女孩子,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一瞬间,心头涌现的情绪,是强烈的抗拒和冷锐的妒意。
为什麽……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反复的忧心忡忡,为什麽,只是我一个人为你如此的……无法自拔……你却可以一如既往灿烂微笑著,仿佛什麽也不知道?
就是因为什麽也不知道,才能如此无忧无虑吧……
白哉听见自己冷淡间含著尖刺般的声音,“三十年後……一护大概就要叫我爷爷了吧……”
“………………爸爸!!!”震惊著睁大了眼,少年脸上浮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还夹杂著一丝恼怒,“你……你在说什麽啊!”
扯起唇角,“不是吗?那个时候,说我们是父子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若无其事般地,白哉夹起一块鱼,送到唇边。
“啪!”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震惊过後,少年的眼顿时迸发出刀剑般的锐利,“爸爸,你刚才的话话……是什麽意思?”
“没有什麽意思,我说的,是事实。”咀嚼下内心的苦涩,白哉淡淡道,“三十年後,我就老了……我是人类,不能抗拒自然的变化,而一护,却不一样,你和我的差别现在或许不明显,在那个时候,就再也无法掩饰了。那个时候……不,或许不用到那个时候……”
言外之意白哉没有再说下去,但少年显然明白了。
“爸爸……是这样想的吗?”按在桌上的手腕微微颤抖起来,少年低沈下来的声音里也不期然带了一丝颤抖,“一直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的吗?”
“我很後悔,一护……九年前,明知道你……”
“别说了!”
爆发出来的大吼打断了白哉,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这个话题多一秒锺,少年腾地站起身来,白哉看不到他急促转过去的脸上的表情,只瞥见散垂发丝间那清瘦脸颊上猝然褪去了血色的苍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似带著一丝乞求的,他低声重复道,“不要再说了……”
被拉开的椅子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少年快步走向他的卧室的脚步透著几许急促和不稳。
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後。
转回视线,沈沈吐了一口气,白哉再也没有半点胃口的放下了碗筷。
难以言喻的懊悔涌了上来。
我……我傻了麽……
做什麽这样子伤害一护……
一护是无辜的,有过错的,是无法控制地向著一护伸出自己的手的自己,是用著欺骗的手段令天真的一护听从自己,从而卑鄙地得到了一护的自己……是明知道错误,却一直一直无法停止的自己啊……
结果,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一切都弄糟了……
笨蛋啊,朽木白哉!
用手掌撑住额头,白哉不知道这样的一团乱麻该如何理清。
一护的卧室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翻动东西的声音。
难道是……一护要收拾东西离开?
不!!!
压制不住心头的惊慌,白哉急急站起,冲向了那扇并未关起的门扉,“一护!”
房间中央蹲在打开的旅行袋前将一大堆东西都翻了出来的少年闻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