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念奴娇手捂着脸,身子在微微颤抖。尽管她此前严词拒绝了孙月,但是心里的百转千回却也只有她自己能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孙月想了想,事情不宜久拖,如果跟承儿挑明身份他应该会听自己的话吧!
“老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刘承原本还很淡漠的的神情在孙月揭下面具后立时激动异常。
孙月宠爱的拍拍刘承的肩膀,“承儿如今长大了许多,只怕早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师了。”
刘承兴奋的拉孙月坐下,欣喜万分道:“老师肚子里的东西我永远也学不完的……哎呀,我现在简直是太开心了。”
“承儿,跟我回长安吧!”孙月开门见山。
还在手舞足蹈的刘承突然定格一般,然后有些为难的摇摇头:“老师,我一定要回去吗?让我留在这好不好。”
孙月真是好奇了,“你真舍不得你那未婚妻?”
刘承闻言脸上一红,吞吞吐吐道:“不……是……是……不……”
“到底是不是啊?”孙月都无奈了。
刘承捏了捏拳头,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想留下来是为了左贤王的大女儿,念奴姐姐!”
“啊???”孙月吃惊不已,刘承和念奴娇?这真有点超出她想象的极限了。缓了一缓又寻思道:其实承儿来王庭这么久怎么会没见过念奴姐姐,而以她的美貌任何男子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此处,孙月心念一动道:“如果她肯去长安呢?”
刘承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略现喜悦之情,但转眼便过,摇头道:“不可能,念奴姐姐怎么会离开王庭。”
“如果我有办法说动她离开呢?”
刘承忽然脸上红了,低声道:“那我也回长安。”
走在街上,孙月真是思前想后,头疼不已。要带承儿走就必须带念奴娇走,可昨天她才狠狠的拒绝了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带她走呢?
“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
孙月光顾着想事,不想撞到人了,赶紧拱手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抬头定睛一看,忽然说不下去。
对方也由怒气丛生转为嘻嘻一笑,说道:“哎呀,小老弟,我们还真有缘啊!”
“你朋友?”扎答身旁几个同等官阶的百骑长笑道。
扎答一把搂住孙月的肩膀说:“是啊,这可是我昨天出生入死的兄弟。”
“哦,昨天就是他和你去偷看人家……”几个人也是一脸坏笑。
孙月一头汗,这扎答怎么还把这种丢人的事拿出去宣扬。
扎答豪爽的对几个同僚说:“你们自己去找乐子吧,我要带我这兄弟回家喝酒去。”
孙月神色忸怩道:“我还有事……”
扎答眉头一皱,道:“怎么,你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孙月别无他法,只得跟这人去了他家。
扎答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孙月看他父亲的牌位旁还有一个名牌,仔细一打量,吓了一跳,咋是自己的名字——“恩公孙月之灵位”立时想到他定是听说自己病逝的消息,哎,看来这个扎答还是很记情的。
两人开怀畅饮直到半夜,孙月才告辞离去。
踉踉跄跄快到自己住处时忽听一声极轻的风声,似有什么从墙内翻了出来。这下孙月酒醒了,凝神一瞧,远远见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翻墙而出。
孙月心中大感疑惑,紧跟着追将上去。黑衣人身法虽快,却似乎未出全力,孙月加快脚步,暗中遥遥跟着。黑衣人左弯右拐,却来到了左贤王府邸。孙月心中大惊,莫非左贤王在暗中探查自己。
黑衣人身影一闪,窜进一间屋里。孙月只好侧身在窗边暗窥,待黑衣人摘下头巾面罩,孙月险些惊呼出声,念奴姐姐!!!
念奴娇脸现失望神色,叹了口气,换下了夜行衣。孙月悄悄往屋里瞄去,只见她侧坐床上,双手抱膝,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然后挪动身子,背靠墙,又陷入了沉思。四下仅闻风动树梢之声,更无声息。孙月远远看着念奴娇,竟见她脸上神态颇有寂寥之意,不由得怔了一怔。忽听她低声道:“你是在躲我吗?”
孙月一惊,心中暗道:还是被她发觉了。
正要现身,又听得念奴娇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我干嘛还要去找你,我真傻!”
孙月见她似是自言自语,又重新藏了起来。
念奴娇静了半晌,轻轻叹息,喃喃道:“你就知道你的皇上,你的公主,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吧……”忽然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可你这回居然说要带我走……多少还是在意我的吧?”
孙月越听越是惊讶,却听念奴娇又是一声叹气,轻声道:“你走的时候只给我留了那样一封信,我本来不指望什么了,就想在这封信的陪伴下终老……”
一时之间,孙月只觉气也透不过来,不知如何是好。念奴娇这一片倾慕之言,虽不是对着她说,却也并无差异,心中真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念奴娇落寞地笑了笑,低声道:“你要带我走我心中其实是十分欢喜的,但现在我真的不能扔下父王了。虽然我不能在你身边,你还有公主还有迦夜,你会过得很好的。不过……我也总会念着你的……小月、小月……”
念奴娇轻轻念着,忽觉屋里多了一个身影,心里一惊,一看之下,竟是孙月,正凝望着自己,眼神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