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林茂虽然聪明,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却很迟钝,可比不过公子我啊。”顾景明打开了折扇摇了摇,见罗慎远的表情丝毫未变,他才低声说,“罗大人,我也算是你的左膀右臂了,林茂对宜宁说是男女之情——我看未必,他就是觉得宜宁好玩而已。”
罗慎远收敛了那股冷意,他顿了顿道:“无妨。”喝了口茶又说,“我即将上任工部,也算是林茂的顶头上司了。他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做给事中,太容易得罪人了,工部几个郎中让他得罪了个遍。倒不如去做个地方父母官——山东胶州的知州快要致仕了,林茂若是先做高密县知县,几年之后就可凭政绩升任知州。”
“话虽如此说,但从给事中变成知县……”品阶虽然是一样的七品,但是一个是京官,掌纠缠工部官员。一个是地方官,如何能比?
罗慎远道:“你以为我在以权谋私吗?”
顾景明勉强一笑:“我自然不敢这么认为。”
不是不认为,而是不敢这么认为。
罗慎远就继续说:“英国公向来疼爱宜宁。林茂家远在扬州,又有六位兄弟,他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那你……”顾景明有些迟疑地问,“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有怕。”罗慎远抚着杯沿,慢慢说,“好了,你先出去吧。”
等顾景明出去之后,就有探子进了罗慎远的书房。看到罗大人正靠着太师椅闭目,高大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搁在紫檀木扶手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正轻轻地扣着。
这就证明他在想事情。探子站在一旁默默等着,不敢打扰了他的思索。
过了会儿罗慎远才睁开眼睛,问道:“打探清楚了?”
“都清楚了。”探子恭敬地递了信上去给他,自己又口头上报道,“程大人也是个聪明人,万花丛中过片刻不沾身,倒也厉害得很。除了风月场上有点传闻,养过个瘦马,别的就更没有什么了——对了,他早年好像杀过人,当时有陆都督护着,没有人敢指证他。”
清流派的信件往来,情报交流都从罗慎远这儿过。这些都是要紧之事,罗慎远都要一一核查的。
杀过人也不算什么事,他还杀过人呢。
罗慎远看过信再封上,看着槅扇外的夕阳想事情。
那夜宜宁的震惊、推开他的动作一直在脑海里萦绕不去,她应该是被他的突然吓到了吧。
他总是喜欢压抑自己的情绪,实则他内心敏感,容易被在意的人的一举一动影响,那夜想想的确是太冲动了。
至于林茂……要是放在以往,英国公肯定不会同意林茂的提亲。但是刚出了宫宴上的事,宜宁现在处境危机,英国公慌不择人也是有可能的。宫宴上许多世家都在,英国公想为她找门亲事以绝后患,但过了宫宴,有几个敢娶她的?魏凌只能找官宦家庭中稍微出色些的公子哥了。
他现在就可以帮她,他远比那些人出色得多。
但是他们始终有养兄妹的关系在,若是他现在就提出来。宜宁……那次她都这么大的反应,若是他贸然的去提亲,恐怕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罗慎远看着桌上的摆的笔山,想起宜宁小的时候,他带着她写字。他把她笼在怀里。她埋着头,稚嫩的侧脸认真而执着。抬头笑着喊他:“三哥。”
罗慎远突然淡淡地笑了一笑,跟下属说:“传话下去,明日外出。”
*
宜宁这早刚在床上醒来,就听到魏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芳颂过来了。
魏老太太要带她去弘慈广济寺烧香拜佛,前段时间英国公府的确不太平。
庭哥儿闹着跟着宜宁一起去烧香,难得出门,他兴冲冲地趴在马车边上看外面一晃而过的街市和铺子。等到了弘慈广济寺里,他又想去看寺庙养在后山的灵猴。宜宁派了两个护卫跟着他去,并叮嘱道:“不能让他上山去,也不得离猴子太近了。”
猴子生性顽劣,怕伤到了庭哥儿。他可是个金贵的。
护卫拱手道:“小姐莫担心,有我们跟着呢。”
宜宁这才放心了些,跟上了魏老太太的脚步。魏老太太先带她去拜了观世音菩萨,上了香。宜宁垂手立着,分明见到老太太拿出了八字与旁边站着的师父看。
那是她的生辰八字,老太太不会已经心急得开始合八字了吧?
师父接了老太太递过去的八字,念了声佛号,叫知客师父领他们去客房。
客房建在山腰间,院里长着一株巨大的古榕树,绿荫浓密匝地,垂手立着许多丫头婆子。魏英的母亲宋氏,还有傅老太太携着定北侯府的长孙媳妇——罗宜慧在这里等着魏老太太。
宋氏是个面容威严的老妇人,却有一副洪亮的嗓门,宜宁给她请安,她还笑眯眯地给了宜宁一袋金豆子,跟赏赐小孩似的。三个老太太进了屋内谈话,就让罗宜慧和宜宁在院子里说话。
宜宁昨天特地写信给长姐召她一起来。
她见长姐的时候不多,罗宜慧现在操持定北侯府的庶务,又要照顾钰哥儿,分身乏术。魏凌出大事的时候,定北侯府也上了折子为魏凌求情,但被皇上驳回了,傅平便让家里的人都低调些,两家少了来往。
罗宜慧看她已经正如少女亭亭玉立,心想原来在她伏在她膝上,要她帮着梳小辫子才行的小小孩子,竟然也长得这么大了,有些感慨。摸着她的发说:“我看了你的信,就立刻请命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