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所有人顿时开口:“恭贺扎西头人!!”
冬风吹拂着白熊藏袍,腰间的穗须风中摇曳,扎西强木嘴角翘起,脸上有些泛红,玩笑道:“穿这身还算凑合吧?”
所有人都被逗笑了,纷纷站立起来,多吉佩云谄媚道:“扎西少爷,你刚出来那会儿,差点没把我羡慕死!”
一旁的奉天年推搡了大个子一把,低声道:“还叫少爷!叫头人!”
所有人哄然大笑,多吉佩云有些不好意思,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瞟着身后大家伙,骂道:“笑什么笑,哪能怪我,叫了十来年的少爷,哪能一下子就改口了,再说了,别把咱扎西少爷给叫老了!”说着,对矗立在石楼下的扎西强木笑道:“扎西少爷,以后人多,我就管你叫头人,私下咱们喝酒的时候,我要嘴笨喊了扎西少爷,你可不能打我啊!”
扎西强木哭笑不得,对这位肝胆相照的兄弟尴尬一笑,意思是你就别取笑我了,在没做头人该做的贡献之前,这头人二字听着就特别讽刺,想着,就说道:“这晃眼就十八了,我啊,少爷都还没当够呢,要不是战事迫在眉睫,我还想晚点到十八呢。”
所有人都被这位不摆架子的新任族长给逗乐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少爷和头人只是个名衔上的称谓,不一定当了头人,就要改变扎西少爷的性格和宏愿,其实在丹增老爷死后的这两年里,扎西少爷虽然没有加冠,但族长该做的事他都做到了,如果刚才在应对所有人的最高尊敬礼仪时,扎西少爷若说了平身二字,那才真的让人失望。
如今战争即将打响,加冕宴就免了,什么张灯结彩大张旗鼓也就免了,扎西强木摆了摆手,下面交头接耳喜笑颜开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一时场面是严肃起来,都知道,在谈笑风生往后,就要谈论生离死别,战场烽火的话题了。
扎西强木看向卓木丹,问道:“卓木头人,青巴去哪了?”
卓木头人被扎西强木第一个提问,有点受宠若惊,忙道:“应该在什么地方发呆吧。”
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扎西强木踏步走下阶梯,来到众人跟前,径直走向卓木丹,说道:“昨天有斥侯捎回消息,攻打汶川的明军因围城不破,粮食告罄,所以已经退回岷江扎营,这意味着央金家在汶川战役中取得了暂时的胜利。在以往松潘四大家的角逐战争中,央金家一直以抓准时机为战争准则,她们不会给自己歇气的时间,也不会给敌人歇气的时间,所以,汶川一役告捷,她们会立马转移目标,把刀口对准身处松潘县的咱们,趁着咱们没能迅速组建成一批拥有战斗力的军队之前,要消灭我们。”
卓木丹点头,没有作声。
强木走到卓木头人跟前,见老头人脸上的皱纹不停的颤抖着,似乎被这松潘的鬼天气给冻坏了,为了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强木只得朝另一边走过去,来到多吉佩云跟前,侧对卓木丹,问道:“卓木家和布仁家的援军何时能到?”
卓木丹有些犹豫,呃了一声,旋即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洪亮道:“半月之内必然抵达松潘县!”
“好!”扎西强木点头,然后问多吉佩云:“交给你训练的八百先锋军,已经准备好了?”
多吉佩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扎西少爷,呃,呃。”他似乎觉着又喊错了称号,想改正过来,却发现其他人都专心的听着报告,并没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注意礼节,于是继续说道:“八百人,两百刀兵,三百弓箭手,其余三百骑兵也都配齐马匹。半月内熔制大刀四百余柄,每个刀兵都能携带双刀上阵,弓弩配备齐全,木箭共造一万支,骑兵与马匹的默契已经能够抵达同步,城墙上已经设好投石机和巨弩,这两样东西多亏了徐先生手绘的设计图!”
扎西强木点头,对面无表情的徐文靖投去感谢目光,然后走到了白雅君跟前,因为不是内家人的缘故,说话也就多了几分客气,问道:“白道长,你的书信可有寄出去?”
白雅君很腼腆,闻得扎西强木温和的问话,他有些失神,道:“寄,寄出去了,因为蜀王殿下失踪,所以他们还在找人,路程略受耽搁,半月之内应该能闻风而至。”
“唔,难怪我托那三位明军斥侯给殿下带的书信迟迟不见回复,原来是失踪了,可在这个时候,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那率军攻打汶川的明军将领是谁?可是那王久星?”
白雅君回道:“王久星在第一次围攻汶川的时候就吃了败仗,他当初定下的军令状是半月大捷,汶川一役再度失利,他自知难逃军法处置,所以连同他的义子一起当了逃兵,至今踪迹不明。王久星逃跑以后,是一个姓秦的将军召集了王久星的旧部,并从灌县驻扎的明军里抽调了三千人,第二次攻打汶川再度失利,使得他退回岷江扎营,眼下似乎在等王爷率领宁川卫的卫军前来支援,岷江会师之后,会拟定新的攻城方法。”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院坝里所有人都纷纷议论起来,有说明军久攻汶川不破,必定退军远去,今后必然不再管理松潘卫。有人则说明廷会从南直隶或是北直隶选出泰斗级人物前来暗杀陈天霄和陈雅涵。
其中,他们提到了江西龙虎山的掌教,那是一位与陈天霄同境界,位列太象仙人的道统祖师。
也提到了隐居在青城山中,手持《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