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淑慧和椿泰是何等的鹣鲽情深,心中苦痛万分。
他是真的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
他活着,本也没有多少人珍视他!
佟皇后已经死了,皇阿玛心里自己是排不上号的,母妃那里更不用说,夫妻?早已经接近怨偶!
唯一的挚友为了自己而死,淑慧还怀着孕,如果真的出了事,百年以后,他如何还能有颜面去见椿泰?
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这样,至少淑慧和椿泰两人还是能幸福的?
他心中焦躁痛苦,想要借酒浇愁,却发现自己一口喝不下去。
李卫见他这样子,就忍不住劝道,“要不四爷你还是回京吧,这里还有我和张大人呢。”
康熙已经多次要求四阿哥回京,不过四阿哥执意不听从,康熙后面也听说了四阿哥实际上为椿泰所救,然而椿泰却因此落水,便也不再催促。
如今这样子,四阿哥犹豫了,他觉得他应该回去,至少要给淑慧请罪。
不然他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已经快把他压垮了
可是如果扔下这边,回京去,他又觉得对不起舍出性命救自己的椿泰。
还是李卫看的明白些,与四阿哥道,“我是没见过康亲王殿下,但是他既然那么挂心妻子,四爷您回去瞧瞧也好,想来康亲王也希望您去瞧瞧的。”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四阿哥,四阿哥也不在犹豫了,带着个侍卫就飞马入京了。
李卫看他急切的样子,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私下嘀咕了一声,“瞧这急切的样子,不像是见弟媳妇,倒像是见媳妇!”
张鹏翮大人正好听见了他的话,忙道,“卫哥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让人听见,那可是要死的话!”
李卫市井出身,没觉得啥,还道,“俺们村,就有个寡妇嫁了她前夫的把兄弟,对她前面的孩子还是很好的。我怎么也听说先头太后下嫁过摄政王来着?”
说的张鹏翮一头黑线,忙去捂李卫的嘴,之前满人的确有兄妻弟及,寡妇改嫁更是常事,皇太极的五妃有一多半是改嫁的。
不过眼下么,满人虽然不像是汉人那么注重礼教,只要条件过得去,却也少有寡妇改嫁,更别说是兄妻弟及了。
不过李卫本来也就是浑人,随口一说而已,很快就把这话给忘了。
因黄河上以及黄河沿岸总找不到一点痕迹,他想了想与张鹏翮商量起来,是不是要改换下思路什么的。
毕竟,也说不准是被人偶然救走了,然后一直不知道消息,甚至被人拐卖了呢?
李卫甚至提供了一个比较恐怖的可能,当然也是从他身边的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的。
“听说康亲王长得特别好看,也说不准被人卖了呢!我们镇子上就有个小男孩长得好看,被他爹卖给人当小倌——”
一句话没说完,是因为李卫又被张鹏翮给捂住了嘴。
不过,李卫的话,也的确给张鹏翮开拓了新思路。
有些人就算是之前已经发现了康亲王椿泰,也不会报官。
张鹏翮李卫稍微调换了一下思路,开始带着人重新寻找。
另一边,四阿哥心中满怀愧疚,星夜飞马,不到三天两夜就到了京城。
眼见着京城城门,他心中又有了些怯意,他向来觉得自己无愧于人,如今却情怯了。
他本想直接冲到康亲王府,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回了自己府上,毕竟就算是再不在乎形象,也不能臭烘烘的去别人家。
他身上这一身衣服,在黄河沿岸的时候就已经穿了五六天了,这两三天又日夜不歇,连口水都抓紧时间喝的。
整个人不像是清俊优雅的皇阿哥,倒像是一个乞丐,或者行军三个月的疲惫的士兵。
当然,相较于这些原因,实际上,还是因为他怯了。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见淑慧,不知道该怎么去赔罪,才能赔偿淑慧,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
开口说,椿泰是因为救自己才落入黄河中的。
因此,他的心里固然一千个一万个急切,甚至日夜兼程,飞马回京,真回来京城,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他犹豫了挺久,还是先回了自己府里。
然后,四阿哥就看到正当庭跪在烈日中,人已经有点摇摇晃晃的孙玉琼。
四阿哥虽然和四福晋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也一直觉得四福晋也还算是大度的主母,至少和妾室吃醋乱责罚人。
关键是,孙玉琼,他更了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说,绝对是个懂进退,知善恶,会看眼色,行事非常有分寸的女人。
眼下,孙玉琼跪在正庭,人来人往不说,还在烈日之下,这是孙玉琼犯了什么错,还是说四福晋一直以来的大度都是假象?
因此,虽然他的心都在如何向淑慧致歉的事情上,还是停住了脚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福晋罚你?为什么!”
孙玉琼也万万想不到四阿哥是会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孙玉琼知道椿泰是为了救四阿哥落水的,还以为以他对康亲王椿泰的愧疚,至少要在黄河边上呆个一年半载的。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淑慧!
她大约是唯一猜测到四阿哥那自己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可能说,说不出的情愫的!
淑慧昏迷不醒,四阿哥估计得知了消息。
以四阿哥对椿泰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