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远观龙姒裹突然僵立不动,面色阴鹜至极,暗知她定是踩到了死区。
“将军,别动,危险!!”
“将军,吾等救你!”
腿间生麻,可无数的声音却清晰地透进耳里,轰雷入心。
“都慌什么!?”龙姒遽然爆喝,沉眼扫过身旁的茅草里藏着的硫磺、硝石等引火物,只道只要自己不慎牵动机关,一旦爆破她便会被他们自己暗藏的火药给轰个烂碎。
心下不停计算,视线不住游离,双眸一瞬如火般横扫前方不断丢盔卸甲,勃火焚身的北兵,深吸了口气,冷声下令。
“别管我,你们从东至西,依次抛注所有的火引炸药,牵制住他们,给我冲出阵去!”
话落,扫向天际。
下一瞬,疯狂的北风倒卷扫地,“轰——”地一声,火借风势轰然直冲向天,连引着远处的战车辎重顷刻爆破,如一道盘踞在地间的火龙般自东向西贯云冲霄。
那一幕张狂怪诞得令人心惊胆破。
龙姒裹扬眉邪佞一笑,黑眸如火般隐隐透着血光闪着令人骇然屏息的狂妄!
天时,她借到了!
这地狱的狂欢才真正开始!
周围的空气一下变了。
龙姒裹打开了五识,静听风破火舌的微妙声音,四周炙热,那体内叫嚣的血液沸腾至极点,她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等待时机,滴滴汗水流过她冷沉的眉眼,顺着她不断掐算的手指落下,瞬间湮灭。
所有的人都在红海中等待,仗剑冲出重围,吐息间的火热炙裂得似能撕裂人的心肺。
梦洄一路激战,无数的兵卒不断在身前接连倒毙,身后是堆砌成山被热火煨烧的尸体,黑夜交兵,烟熏阻路什么都看不见,一心只想杀出一条通向那女子的血路。
几乎是在同一刻,外头传来阵中女子的声音。
“石斛,文元你们二组挡住东面来军,川柏,尔等前方就是生门,带着你的人不要回头直接杀出去!”
“是!”众口齐声。
“梦洄,给我长枪!”
“是!”梦洄咬牙,一个纵身跳上匹横冲而来的铁骑,出刀的瞬间惨叫声起,她夺过长枪,一身转身,抛入火海。
然而,接下来的光景惊骇住所有人的心魄,但见在滔天火海中的女子接过抛来一柄长枪,竟舞了起来。
寒星点点,银光皪皪,点劈挑拨间,那掀起的无声气流劲气,居然把火导向了他出!
好高妙的功夫!
所有的人霎时停了动作,不论东兵还是北敌,皆用惊耳骇目的眼光看向她,看着那个在万丈火光中好似天降火神,肆火引风的女子。
那风中不断挥舞着的长枪,那撕吼的火龙随着那女子的长枪竟如活了一般,横扫周境杀兵!
不知何时,女子身子也跟着动了,那挥舞的枪头霍然被狠狠的抛出,射在一桩木杈之上,脚下不停,同时将身下一具死绝的北兵尸体扫向自己,待点入位,自己便以潮鸣电掣之势飞冲了出去借着横插的长枪借力翻身就逃出了阵点!
所有的动作连贯而成,好似那方死阵如无物般,怎叫拼死抵抗的北军不悚畏、不胆寒!
此刻的女子就像刚闯出地狱缚锁的魔鬼,再无人能阻!一个横刺便袭向阻她去路者的心脏,
鲜血泼溅在身,她连眼也不眨,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一下,高声下令。
“阵点已毁,有雷破,我来开路,你们快跑!!”
话落,振腕一挥跳上一匹流马,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随即马上被丢下一人,遮天蔽日的火光中,一声马鸣惊天响起,龙姒裹就车马横枪朝着生门冲了出去!
众人见状,立即飞身跟了上去。
鬼哭狼嚎声卷荡于侧,随着风啸在耳边回荡,一时间,四周粮草全部燃着,北风狂扫,人影纷飞中,那快马当前的女子如离弦之箭般,迎着浑波万叠的北军就冲了出去!
风火轰隆,那吹到极致的风与火如地狱一般,瞬间湮灭整个北军粮仓,红光冲天,方才激烈的喊杀声的北军瞬间被火海吞没。
龙姒裹充耳不闻,手起刀落在厮杀中寻求生路。
围堵有人不断喊杀逼近,她的剑从未停止,不断的温热鲜血喷薄而出渐在她脸上,眸中更是燃着比火更炽的血腥杀气!
额前不断阵阵渗出汗来,一颗一颗被砍断,身前的人不断到底,她的心间已麻,眼中静静地流淌出红色的泪来,那狰狞与杀气抹身的身影望之触目惊心。
可就在刹那间,一只流箭横空射来,瞬间没入她的肩胛。
龙姒裹浑身一僵,狠狠咬牙,在没有人看到的暗方折下没出体外的剑身,冷虐的目光扫去,瞪向不远出立于帐顶持弓之人,她眼角眉梢,腾起的无一处不是杀气!
但见她手下蓦地松开马缰,让其纵驰,单手扣住一人杀来的长枪,夺去他命的瞬间,抽出其背负长弓,就着手中沾着她鲜血的无头箭镞,奋身拉向满弓,下一刻,‘搜——’地一声,箭矢的破空而出,划过火海发出声吟啸,精准无误地没入帐顶之人的额心,瞬间暴毙。
用射杀自己之箭,还射他人,射出箭之人还不及细想她如何做到便断了气。
再没有比眼前这个女子更狠戾的手法,迎面而来北兵亲眼目睹她如此不畏死的举措一时惊愣,心底从未有过的惊慌窜起,一时竟忘了脚步,僵立地怔望住她。
龙姒裹勒马回望,窥众人被流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