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天龙大吃一惊,急急后退一步,但他如何咽得这口气?却在退后一步之后,口中暴喝一声,挥动旱烟管,疾冲而上。这下心存暴怒,出手更如雷霆万钧,但见足有拳头大的点点金芒,宛似漫天冰雹,朝采荠叟四周洒来,呼呼风声,挟着轻啸,盈耳不绝。
采荠叟依然从容不迫,把一支长剑使得有如迥风舞柳,挥洒自如,护住全身,一道剑光,左右盘旋,长剑并没有直接和对方接触,但从他剑上发出来的内家劲气,却把一颗颗密如冰雹的旱烟管一记记挡了开去。采荠叟这一手「东海派剑法」,真可以说得炉火纯青,无懈可击。
李铁崖练剑数十年,丐帮有一套「屠狗剑法」可以说是武林中别出蹊径的怪异招法,出剑不按常理,他看过各大门派的剑法,一向都自认除了黄山「万流归宗剑法」之外,各大门派的剑法,都失之于正,太过呆板,并不足观。
但此刻站在采荠叟身后一丈光景,看到他使出来的剑法并不奇奥,悠然若往,翩然而来,涵虚若实,从容自如,一派以静制动的内家功夫,全在剑上表现出来。心中不禁暗暗惭愧,可见剑术一道,要参上乘境界,还是要从正派剑法着手,丐帮的「屠狗剑法」,虽以奇诡著称,总归落了野狐禅。就在他沉思之际,突听一阵叮叮轻响,剑光、金芒,刹那尽灭,场中两人已经错了开去。
苗天龙瞪着一双精光熠熠的铜铃大眼,厉笑道:“阁下剑法果然高明得很。”
采荠叟微笑道:“苗老哥过奖,你也不差。”原来方才一阵叮叮轻响,是双方兵刃交击,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居然铢两悉称,不分上下。
“哈哈。”苗天龙又是一声大笑,说道:“很好,你再接老夫几招试试。”人影一晃而至,但见几点金芒,快如掣电,疾向采荠叟当胸激射过来,人影堪堪欺近,左手五指勾曲,同时抓到采荠叟右肋,离前衫也不过数寸。
采荠叟还是不慌不忙,右足后退一步,剑势轻折,雪亮的剑锋不知何时已经像扇面般在右肋展现,苗天龙抓去的一记「虎爪」,几乎就像是自己凑上去的一般,若是再往前一寸,就会割上手腕,甚至可以把你整只手掌削下来。
苗天龙大吃一惊,急急收回左掌,再次往后跃退,这下当真把他激得怒恼无比,口中发出连声厉啸,人如疯狮,挥动旱烟管,急扑过来。他虽然运起十成功力,全力扑击,采荠叟还是剑势悠然,如挽如推,若即若离,运得顺乎自然。
这一情形,不但苗天龙心里明白,观战的人也看得出来,苗天龙纵然武功了得,但采荠叟在剑术上已达炉火纯青,高过苗天龙不止一筹,这一场激战,采荠叟只是不愿伤人,处处剑下留情。苗天龙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一向妄自尊大惯了,此刻当着祁士杰和他门下弟子,一时之间下不了台,只好和采荠叟拼命苦战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祁士杰看得不禁暗暗焦急起来,他是奉命陪同狮王来的,也负有监视之责,心中暗道:“你身居苗疆,以能役使野兽得名,今晚之局,只要放出虎豹来就变好,怎能舍己之长,和人家比拼起武功来?如今败象已露,再不及时发动,就来不及了。”一念及此,就撮唇低啸了一声。
要知狮王苗天龙和他们四大弟子都被白莲教暗中下了「平和散」,是以纵然没有狮王下令,门下弟子也会听命于祁土杰的了。因此他低啸甫起,埋伏在十丈外四面的苗天龙门下四大弟子立时同时举手向下一挥,他左右两人同时朝隐伏已久的猛兽打了个驱使的手势。但听四面虎豹齐吼,纵扑而出,这份声势,确然十分吓人。
丐帮帮主李铁崖心头蓦然一紧,右手紧握镔铁打狗棒,运起全身功力,正待及时击出,那知放出来的五头猛虎,大概因管理它们的人发出的命令,是要它们往前冲上去,何况场中有苗天龙和采荠叟正在动手,它们只当采荠叟和李铁崖是老主人的朋友,因此五头猛虎就毫不理会场中三人,虎吼着掠过三人身边,朝前方扑去。
洞庭钓叟、松阳子、邵南山、夏天放、和齐逸云父子在这一瞬间,就各自纵身跃登上附近的大树。躲在四处壕沟中的人,也分工合作,立即各自依计行事,东首向风亭,南首的白继善,西首的王有福,北首的姜长贵,四位丐帮长老负责点火,他们早已在大石前面,堆放了一大堆枯枝柴草,而且还在草中间,放置了各人身上都带着的丐帮特制助燃剂。
这时四位长老把火摺子用力朝枯枝堆上一掷,四处大石前面同时响起轰然一声,立即火光烛空,熊熊燃烧起来。对方放出来的这些虎豹,纵然平日久经训练,但总不及人类的智慧,丐帮四位长老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们一直就注视着祁士杰的一举一动,他口中发出低啸之声,站在四周十丈以外的苗天龙门下举手向下挥落。
他们就料到对方这一手势可能就是放出野兽的暗号了,这就立即把手中的火摺子准备好了,计算野兽奔扑而来的速度,引燃枯枝,因此正当四群虎豹扑近大石之际,四处火堆同时点燃,火光烛天而起。只要是野兽,莫不惧怕火光的,因为它们身上长毛,乃是易燃之物,它们发威奔扑而来,看到大石前面火光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