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起身戴上头盔,拿起面甲,见老祖宗笑盈盈看着自己,眉毛一扬调笑道:“老祖宗哎,甭担心,叔叔那里都是耍嘴皮子厉害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啊……”说完对着打小就最疼自己的老祖宗送上一个招牌式的坏笑,扣上面甲,顿时肃杀之气逼人,对着武王赵玄极行了个军礼,就直奔当今皇帝幽禁的乾清宫而去……
幽禁当今皇帝的乾清宫养心殿前,得到禀告的皇帝赵祯披着件白狐皮大氅看着远处独自一人走来的侄儿赵政。虽然顶盔掼甲带着面甲看不清样子,但皇帝赵祯依然很轻易就从那懒散不羁的走路姿势确认了来者必然是自己的侄子当今太子赵政。
叔侄二人相聚不到三步站定,相对而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言不发。雪花越飘越大,皇帝赵祯首先抵不住对视,看了眼侄儿的黑色山文铠,轻笑一声说道:“政儿穿上这盔甲,真有兄长几分风采,哪里还有小时候顽皮的样子啊……”
太子赵政听了轻佻的一笑,卸下面甲,取下头盔,露出一张俊美的脸,虽有些胡子拉碴,却更显得潇洒成熟,披着的长发在风雪中乱舞,毫无天家子弟的仪容可言。太子赵政就这样在风雪中对着自己的叔叔弯腰行礼,起身惫懒的抱着头盔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二叔……”
皇帝赵祯听了这句回答,眉毛微不可查抖了抖,眯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侄子,沉默不语。太子赵政懒散地站得毫无形象,一双让女子都嫉妒的桃花眼却眨也不眨的直视自己亲叔叔的双眼,一言不发。皇后陈氏此时走了过来,看着眼前这叔侄二人,心中一声叹息,开口说道:“夫君,天寒雪大,你们叔侄二人好些年没见了,进去好好叙话吧……”皇帝赵祯不为所动,就似没有听到一样。太子赵政却收起惫懒模样,对着皇后行了一礼亲昵的说道:“婶婶身子弱,回去吧,免得受了风寒。我跟二叔还是就这样不欺暗室,天地之间说话敞亮些!”
太子赵政说完走过来搀扶着皇后陈氏往养心殿走了几步安慰道:“说不了几句话,放心吧婶婶没事的……”看着一直待自己亲厚的皇后陈氏不安的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殿,赵政才转身走到皇帝赵祯身旁,两人并肩而立,一时无言。半响之后,皇帝赵祯首先绷不住偏头看了看侄子,这才发现几年不见,侄儿都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了,感叹的说:“时间过的真快啊,你长大成人了,我也老了……”太子赵政讨嫌的嘻嘻一笑道:“所以叔叔要为身后事打算?”
皇帝赵祯洒然一笑,点头说道:“到底是当了龙骑,这说话也如刀锋般锐利!”说完看了眼身旁的侄儿,见太子赵政居然眼中有了赞赏之色,讶异的问道:“夸了下龙骑你就这么高兴?”太子赵政扬天哈哈一笑,收起惫懒模样肃容说道:“还以为照叔叔您的性子会山路十八弯之后才云山雾罩的承认,没想到也变爽快了……”皇帝赵祯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又问道:“打算如何处置我?”
太子赵政面对广阔的乾清宫广场,向前走了两步,张开双臂,像是要将这整个天地都揽入怀中,深吸一口气,呼出白雾如龙,坚定的说道:“我会昭告天下,叔叔你一病不起驾崩了……自此以后,天下间没有了赵祯这个人,这乾清宫就是你的天地,不得踏出一步,否则杀无赦!叔叔你也别用手段心眼绑着婶婶了,让婶婶过几天松快日子吧……”
说完转身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叔叔赵祯,再无一丝此前的惫懒轻佻模样,一身君临天下的气概坦露无疑!皇帝赵祯有些意外的点点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侄子……片刻后感叹的说道:“为何对我如此仁慈?”太子赵政微微一笑回答道:“看在婶婶的面上,我不想让这么个好人愁苦不堪的过完这辈子……不过你那想当皇帝都疯魔了的儿子,这会应该已经死了!信阳这丫头也是命苦,除了跋扈了些,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我不会动她,婶婶就这么一个骨肉……”
太子赵政说完,就迈步向着宫外走去……没走出几步,迅速从噩耗中恢复过来的皇帝赵祯尖利的吼道:“还是手段不够狠辣,既然狠得下心把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杀了,就该把我们全杀了!否则你如何坐得稳那张龙椅?”
太子赵政听闻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有些失态的亲叔叔,看了又看,随后摇了摇头说:“我在龙骑认的兄弟李余生当街剁了夏博阳为战死者阴山的同袍讨了个公道,宁愿入狱也不逃,就因为他坚信这个世道是有军律国法的。若最后李余生死于你手,我今日见你不会说一个字,抽刀砍了你的脑袋就是。杀你那儿子,也是依照国法行事。至于留你一命,我就想让你活着好好看着,我大秦该如何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去给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去当狗!我要让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想法是如何的可笑!”
说完,冲着天空微微一笑,李余生眼里的黄统领,此时此刻的太子赵政像是对着远行的李余生从心里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皇帝赵祯冷冽的说道:“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想要我的命居然勾结敌国坑死我几万将士你也有脸说是我兄弟?视我如仇敌者,吾当视之为仇敌;视我为兄弟者,吾当视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