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身上虽然轻快了不少,胸腹却依旧烦闷难当。
他捏了捏拳,挥了挥掌,一个多时辰的调息并未见到什么成效,凝玉功依旧
粘稠如粥,催运之间令人心焦。
子夜仇隋才会出发,聂阳一时想不出该做什么,正想着再休息一会儿,就听
到门外一串矫健步点迅速由远及近。
啪啪啪,一阵急促拍门声后,外面传来天风子清亮的叫声,“田爷,慕大
侠,仇掌门有事邀大家一同商议。如果方便,请速到前厅落座。”
大概是知道慕青莲在内,那子并未重复,匆匆往别的屋子去了,就听那
子声音一路喊过去,越去越远。
这种时候,会是什么事?聂阳心头不解,看向从内室走出的慕青莲,也是一
般的略感疑惑。唯有田义斌,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伸了伸腰,笑道
:“管他什么事,去了就知道。走。”
原本只当是仇隋临时有新的安排要传达给夜岗诸人,可走到院中,聂阳才发
现往前厅去的人可着实不少。
不光孙绝凡、焦枯竹这些不参加围山的武林高手,连负责各院杂役的仆人丫
鬟也都纷纷往那边走去。
到了前厅,江湖中人各座位坐下,座椅之后则密密麻麻站满了下人。聂阳
满腹疑窦,和月儿遥遥相对交换了一个眼色,示意多加小心后,安静的站在了田
义斌的座椅背后。
左右两边的仆役气息粗重虚浮,并不似埋下的伏兵,聂阳谨慎的打量了一下
周遭,总算暗暗吁了口气,略感自嘲,明明是回了自己的家,却变得愈发草木皆
兵疑神疑鬼。
作为召集者,仇隋却迟迟没有出现,上首的两张椅子,孤零零坐着闭目垂眉
的宋贤。
仆役这边尚且能安静候着,另一边那帮新进门的丫鬟可还没把规矩学的十足
十,一看这阵仗,便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连带着几个江湖豪客也侧头探身,低声询问,嗡嗡嗡嗡嘈杂不断,把诺大一
个前厅,弄得好似一个晨午菜场。
旁边一个青年剑客也忍不住探身过来,低声问道:“田爷,您猜会是什么事
啊?大家晚上还有任务在身,这会儿匆匆把咱们召集一处,莫非……鬼山那边出
了什么岔子?”
田义斌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回来就一觉睡到有人叫门,能知道什么?不
过鬼山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午交班的时候我仔细打量过,程副统领虽然
没什么高深武功,他身边带的那些亲随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慕青莲也跟着微笑道:“的确,来的虽是燕骑营的副统领,带的却不是冲锋
陷阵的骑兵。要是今天见的那五六十人都是北严侯府招揽的高手,咱们厅里这些
人一起动手,都未必能讨了好去。更何况是鬼煞那些下九流的刺客。”
他两人言下之意,谁也不信仇隋招人前来是为了鬼煞之事。
田义斌抬手向聂阳要茶,趁机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两下,权作提醒。
聂阳应了声是,提壶将茶杯续满。
仇隋谋划之事,如果不是为了鬼山上的六万两银子,那多半就是为了聂家
兄妹。
他想必早就应该猜到聂家兄妹已经到了附近,很可能已经潜入聂宅,但他选
在此时发难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令人惊讶。
本以为会耐心等到税银大案尘埃落定,聂阳心中思忖不住,如堕五里雾中,
满目迷茫。
“叨扰诸位休息,当真对不住,在下鲁莽,先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还请
多多包涵。”随着略带疲惫的清亮声音,仇隋大步踏入厅中,双目如电环视一遭,
微笑道,“宅院中的各路人马,除了尚在游仙峰下辛苦值守的武林同道,应该都
在这里了吧?”
负责伺候的仆役丫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仇隋也没多做解释,只是淡淡道:“都到了就好。”
聂阳小心的盯着仇隋,发觉慕青莲所言果然不差,与平时谈笑自若温文尔雅
的神情相比,现下的仇隋面上好似带了一张无形面具,微笑仍是那个微笑,却让
人感觉不到丝毫亲切,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杀气。
列座的罕有迟钝之人,几个城府较浅的年轻人,已经无法克制的流露出戒备
的神情。
就连田义斌,也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仇隋一步步走到座位上坐下。
仇隋今日果然显得十分反常,落座之后,先是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之后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就那么端着茶杯,愣愣的发起呆来。
宋贤在旁等了片刻,仍不见他开口说话,白眉微扬,抬眼侧目道:“仇掌门,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仇隋一怔,旋即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挤出一个微笑,将茶杯放回桌上,清了
清嗓子,扬声道:“其实,也并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与游仙峰上的税银大
案,应该也没有什么干系。只不过,和今天在场的诸位,多少也算有些瓜葛。”
“我们都是为了税银大案而来,和那案子没什么干系,怎么会和我们有瓜葛?”
“怎么?莫非是有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前来坏事么?”
众人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