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之后,便改口支持掌门即位,自己也顺势捞了一个副掌门
的位子。你想想,这样的人,会为了几个不相干的子的贱命,折断我这把对付
天道的好刀么?”
“原来如此……”聂阳喃喃应道,心想仇隋身边看来不光并非全无破绽,反
而暗潮涌动十分凶险。
“所以他才没有动手,说不定,要是有人想趁机杀我,他还会找个借口出手
救我一命。和你的想法,只怕是不谋而。”白继羽随口说道,轻描淡写的点破
了对聂阳并未太过戒备的原因,跟着冷笑道,“无妨,刀在我手上,我只杀我想
杀的人,至于你们谁会因此得利,与我无关。”
“白兄,你在天道也算有些时日。这天道,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聂阳犹
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师父对他说起过的,毕竟是上代天道,按如意楼的说法,这一代的天道已与
那时截然不同,他很好奇,身在其中的白继羽,在决心脱离之后,会对它有何等
评价。
白继羽却并未立刻回答,半晌后,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聂阳一愣,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你看这根狗尾草,”白继羽弯腰在路边扯了一根谷莠子举在手里,破云月
光并不很亮,不过两人相距极近,也不难看的清楚,“我不过是这无数根毛须中
某一根上的一小段,龙十九和仇隋,则是毛须根部果实中的某两颗,而所有这些
毛须和果实加起来,便是天道的外围。中央那根茎,才是天道真正的精英与核
心,仇隋如果这次办事得力,以天风剑派掌门的身份,十有八九可以晋升到那个
地位,至于龙十九,在与隐龙山庄决裂的情况下,这辈子恐怕只能呆在果子的位
置。”
他顿住话头,沉默片刻,又道:“其实这些,你直接问如意楼的人也差不多
少,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他们连毛剥掉了天道不少果子,多半已经看到了茎。”
他将手中毛茸茸的穗子丢掉,缓缓道,“天道此次死灰复燃,人力财力都无比雄
厚,与如意楼争斗同时,还在渗透操控着不知多少门派势力,这些年在江南连连
受挫,这次行动又紧邻如意楼重地,一条号令下去,仍能迅速招来两三支人马,
即便和武林史上如青龙会、大风堂、天尊这样的组织比较起来,也丝毫不会逊色。”
停下脚步,白继羽指着周围田埂上一株狗尾草,道:“所以这一根穗子,绝
不是天道的全部,龙十九也曾有所猜测,我觉得,她猜的应该不错。这条穗子的
根,才是天道的灵魂,它供给了整条穗子的养分,却把自己埋在泥土中,深藏不
露,就算是穗子上的我们,也根本不可能看到泥土里是什么样子。”
他继续往前走去,自嘲般笑道:“你说,我怎么告诉你,这究竟是个怎样的
组织?我最多也只是了解,我是这株狗尾草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聂阳长长出了口气,只觉周围的月光,仿佛又暗淡了几分。
白继羽轻笑道:“没什么好叹气的。只要那穗子还连在根上,总有一天,会
有人把它挖到地上,晾在光天化日下。我已经成了叛徒,若是有机会,我也一定
会一把火点上去,把那满穗子的硬毛,烧掉多少算多少。”
“能不能冒昧问一句,聂宅中住下的那些高手,到底有多少天道中人?”聂
阳默然片刻,又问道。
白继羽思忖道:“傍晚我扫的那一眼看过去,并没有我认得出的。你应该知
道,天道这一根根毛须彼此之间并无联系,除了一起行动的自己人,即使是紧邻
的几支人马,互相了解也十分有限。就算我要向天道下手,也要先调查清楚,才
能不杀错人。我听龙十九说过,这次事关重大,天道还派来了一位负责暗中监督
的巡查,而那人是谁,连龙十九和仇隋都不知道,否则他们也不至于需要处处小
心谨慎。田兄,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你一番心血,岂不是前功尽
弃。”
聂阳心中一颤,暗想白继羽多半已经猜到他的身份,性直接问道:“白兄,
那当初不净和尚他们,又是为何死在你手上?殷亭晓到底是不是天道中人?”
白继羽并未立刻回答,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数十步后,他才沉声道:“那次与
月狼交手之后,我也是突然收到密令,才向那些人下手灭口。事后我才知道,那
次的令使,就是仇隋。那些人大半都与他同支,若是不死,包括不净和尚在内,
此刻恐怕都已经到了镇上。我猜,应该是那些人活着会对这次行动有所妨害,才
会被仇隋借机除掉。”
“那……殷亭晓呢?”殷亭晓的身份事关慕容极对聂阳的诚实与否,他自然
格外关心。
可惜白继羽只是道:“殷亭晓和不净和尚关系虽好,地位却大不一样。不净
和尚武功虽好,名义上却不过是少林一个外围子,在天道内毫无实职,我都是
恰好和他一起行动,才知道他的身份。殷亭晓贵为武当掌门嫡系师,几乎等同
半个副手,就算他真的入了天道,至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