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那人逼到变招回避,偏不与他相击。
若有长剑在手,情形到还好些,空手对上短刀,不免处处掣肘,聂阳凝神望
去,对方短刀上还泛着幽幽蓝光,若被割上一刀,必然九死一生。
云盼情见状,娇叱一声侧移数步,喊了一声接剑,便将手中兵器丢了过去,
自己转而使出烟雨抚花手,与慕容极左右招架东方漠的雄浑掌力。
他们斗成一团,只剩下刘悝护着满地伤者,包围过来的鬼煞走卒也并未把明
显已经受伤的刘悝放在眼里,只分出一人过去。
刘悝笑得极为勉强,手中刚捡起的单刀也有些拿捏不住,他上前一声大喝,
刀锋竖劈,发出了最后一击。
走来的那人眼里泛起了讥诮的笑意,仿佛嗜血的山猫,得意的望着爪边垂死
的小鸡。
但那笑意并没持续多久。
一颗石子突然从旁边的林中射来,来势迅疾竟无丝毫破风之声,啪的一声打
在那人肋下穴道之上,不光凝住了他眼中的笑意,也钉住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动
作。
他惊慌失措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刘悝向他头上斩下的那一刀。
那就是他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件事。
另外几人立刻站定,警惕的望向那颗石子飞来的方向。刘悝也有些不敢相信
的看了一眼自己刀下被劈开脑袋的尸体,扭头望了过去。
从林中一步步走出来的那人,看的却是东方漠暗赤乱发半长不短,阔肩
虎背气势逼人,正是内伤新愈本应和玉总管一道作壁上观的赵阳。
赵阳一脚踢出,数块石子疾飞而出,四散射向那几个黑衣鬼煞,旋即脚下一
踏,人在石后箭一般纵去。
东方漠一声清啸,断风掌推出一道三叠掌力,硬生生将慕容极和云盼情左右
逼开,屈膝一蹬,带着凌厉掌劲截向赵阳半途。
好!今日便和你打个痛快!赵阳一声怒喝,硬生生顿住身形,一拳迎向
东方漠,叫道,这家伙是我的,你们闪开!
云盼情本想帮忙,听赵阳一喊,立刻转而冲向那几名黑衣鬼煞。
慕容极却站在原地,远远望着正自调息的净空大师,袖中一震,落下一枚飞
镖在掌,见聂阳与那鬼煞头目渐渐偏开不再阻碍,扬手一镖打了过去。
这一镖去势颇缓,但悄无声息听不到丝毫破风之声。净空和尚正凝神闭目,
即便护体真气厉害,至少也能让他乱了心思,不至于那么快恢复功力。
哪知道镖才出手,一旁林中竟又飞身窜出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身段健
美苗条,唯有腰间略微鼓起,显然收纳了长鞭或软剑在内,她一声娇喝:大师
小心!修长双腿足不点地,电光火石间飞身而至,竟比那飞镖还快上几分,也
没见她手掌如何动作,一道匹练剑光凌空一闪,那飞镖整整齐齐从中裂成两片,
堪堪落在净空身前。
那黑衣与鬼煞诸人一模一样,连衣角绣的血红骷髅也并无二致,净空大师微
睁双目,心中登时一宽,袍袖一拂,沉声道:有劳了。
那黑衣女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这里交给我们,仇舵在山上恭候大师
法驾。请速移步。
这满地死尸的炼狱之景本就让净空大师心乱如麻,占据既然已近尾声,又有
强援来临,他也的确不愿久留,微微颔首,低声颂了句佛号,转身便走。
聂阳不甘心眼睁睁看着仇隋最得力的助力之一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去,刷刷抢
出三剑,可那鬼煞头目一味游走,本就不与他正面相抗,两把短刀织出一面无形
盾牌,若不大耗真气强行破入,根本逼不出能让他安然撤开的空隙。
偏偏他此刻最珍惜的,就是真气。
不过下一刻,聂阳眼中的不甘,就全化作了惊愕。
因为他看到了漫天如雪的剑光。
净空大师转身,迈步,他抬起的脚还没有放下,森冷的剑风,就从他背后吹
起。
断命冰风,寒天吹雪!
那一刹那,净空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鼓起护身真气,运上十方禅院镇门
神功九曜袈裟,足下一蹬向前急纵。
但如千年玄冰般寒冷彻骨的剑锋,已如影随形死死的钉上了他的肉躯。
红梅落土,片片纷飞。
净空跃起,落下,再跃起,落下,那修长的黑影始终贴在他的身后,那连骨
髓都能冻结的剑气,没有哪怕一瞬离开过他的身体。
垂死野兽一样的嘶吼,从净空和尚的口中长啸而出,他双拳一振,想要强行
转身,拼着挨上致命一剑,也要出手还击。
可那声长啸戛然而止,他的身子转到一半,便软软倒了下去。
倒下的皮囊鲜血淋漓,而且,已没了头颅。
那颗光秃秃的脑袋,被一只秀气的手捏住耳朵,提在了手里。
那只手的人提着人头转过身来,另一手抬起,轻轻扯下了面上的黑巾。
那是个很温柔很秀气的女人,尽管眼角的纹路让她看起来不再年轻,却仍能
让英勇的少年醉倒在她温柔的笑容下。
如果不是手里还在滴血的那颗人头,任谁都会觉得,这一定是个贤良淑德相
夫教子的乖顺妇人,那水盈盈的双目隐隐带着一丝委屈,令人禁不住由心底升起
一股怜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