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我们都是附近村庄的村民,快救救我们啊!”
“娘,我怕”
“快开门呀,我爹快不行了,他受了重伤。”
红城城门仅有八丈,城墙九丈九,但即使站在这个高度,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沧桑城墙之下有怨声截道。
云书探头下去观望下方动静,只见一名虎头虎脑的孩子正右手收于腰间,积攒了大量的气力之后,猛然朝着城门狠狠的打出汹涌的一拳,一拳过后,城门轰隆作响,但却丝毫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反观这名孩子,却是右手血肉模糊的惨叫起来。
此人云书自然认识,他的铜拳,也正是云书教的,想不到丁二牛成了这些难民中的一人。
有远方漆黑树林暗藏的杀机,此时城门万万开不得,即使那些凄惨的村民叫破喉咙,城墙之上也只是假装没有听到,生怕敌军利用计谋,破开这小小城门。
任屠北面如死水,他望向远方始终没有动静的树林,对下方的惨叫与苦苦哀求充耳不闻,只是凝神低声说道:“倘若有地庸强者,大可一招打破城门,因此我断定,他们必定没有地庸高手在其中。”
“好啊!”城主段有方喜出望外,盯着远方的树林,心中似乎镇定了许多。
可是这种喜悦没能持续多久,只见树林当中又是一道寒光迅速闪烁而过,如同流星一般转瞬而至,城门之前,又是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箭矢飞跃千步范围,击杀城门前的一名樵夫汉子,如同探囊取物。
在城门之前的村民已是惊弓之鸟,更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的用手臂去挖抓厚实的城门。
只是这等坚硬质地的黑木城门,乃是经过木心者加工炼制,轻易破坏不得,哪怕是他们将指甲都主抓的翻裂出血,也是丝毫没有动静。
“哇”一个妇女抱住倒地不起被射杀的丈夫,嚎啕大哭,如怨如诉,一声声如同细刺一般扎入人心。
哪怕是云书自认为铁石心肠,也不禁有些动容。
城主段有方用询问的语气与任屠北说道:“任都统,此事如何处理?”
任屠北经历太多杀伐,见证过不少血腥手段,对此已没了感觉,他声音坚定,咬牙说道:“敌军当中,必有寻家弓弩手,派人从侧方迂回而出,纵火树林,成功之后立刻逃回,快去!”
当即,段有方命令下属去办事,而城下,却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名村民被射杀致死,已是人心惶惶,近乎疯狂。
右手拳头鲜血淋漓的丁二牛,即使再坚强也忍不住流淌出两行热泪,此时已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有着一种被圈养待宰的绝望感。
他仰头望向城墙,哭声凄厉的喊道:“师傅,救救我娘啊,师傅!!”
他的师傅是谁能有几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只是云书却是被这叫声喊得心中惶惶。
虽从未承认过当做这丁二牛的师傅,但他清楚此时丁二牛所唤之人,正是自己!
这个与自己接触不深的小子,却着实让云书有一种心头颤动的错觉。
“小子,你的心跳不对劲,如今的你经历这么多,看到此情此景,莫非还会动容不成?”此地没了地庸强者,鸣蛇倒是可以利用他的传音入耳功法,对云书说上几句话。
选择沉默,云书却也揪心,在思考是否下去救人。
云书只是思考,摇摆不定,但是身边那名清颜姑娘却是突然动手。
只见这娇小貌美的姑娘右手袖口一挥,顿时一根红色细绳脱手而出,她的袖口瞬息便短了一大截,在她凝重的表情之下,红绳精准落下城头一把拉住已经趴在娘亲尸体上哭泣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用红绳轻轻的将其腰部缠绕。
“你”云书愕然,没有说下去,他可以看到,此女的表情当中,似乎有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悲怆。
小女孩无疑是幸运的,她的母亲抱着还是襁褓的弟弟第一个被树林中的暗箭所射杀,在其他人束手无策只能背对城墙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却因为自己的哭声引起了城墙上一人的注意,这才让她有被救的机会。
但小女孩同样也是最为悲惨的,因为红绳束缚住她的小腰将她缓缓抽离地面,慢慢跃上城门,直上城楼的那一刻,一道寒光又从远方的树林迸射而出,极为精准,朝着那名哭泣不止轻轻上升的孩子心去!
“不要!!!”见此情景,清颜大惊失色,但显然,他的红绳虽然灵敏,但却只是细小的一根,无法催动强大的爆发力一口气将女孩拉扯上城门,这一女孩无疑成为了最为清晰的目标。
只听“唰”的一声,箭矢何止百步穿杨,将那小女孩射杀当场。
女孩的身体逐渐失去力气,耷拉下来,鲜血滴滴落下,滴落在城下村民的脸上,他们可以感觉到,这血还是热的。
“啊”尖叫声已经不足以表达出这些村民的绝望,他们的唯一希望就在这城门之后,只有一墙之隔,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百来名村民,不知何去何从。
清颜脸色惨白,不知是被月光照射还是见证了女孩身死的缘故。
当红绳将那还带着余温的尸体换换拉扯上城楼的时候,云书就在其身边,看到她眼神当中流淌出来的晶莹,反射了明月的皎洁,如同珍珠落在女孩的尸体之上。
“我只想救她”清颜没有抬头,对着云书说了一句。
“我知道。”云书安慰说道。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