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嗣的决定,的确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却在秦昊的意料之中,自己做这么多事,今天总算休得正果了。
对赵良嗣而言,也希望这事能尽可能地圆满,这样方显他策略的伟大,收一半不收一半的,对他而言,同样是种损失,同样是种痛。
因此,对秦昊直言不讳地指出其中的弊端,他非但没有介怀,反而感到特别的欣慰,知音能求,赵良嗣的心情是激动的,就差拉着秦昊跑到高山瀑布前弹奏一曲。
一群有理想的人聚集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总是那样激情四射,有宋以来,历任帝王似乎都对燕云十六州有点变态的追求。
而当这个追求传到赵佶这一任时,上天终于为他打开一抹暑光,赵良嗣说得没错,虽然他是平燕策的首倡者,但作最后决定的是赵佶。
如今女真族人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节节顺利,打得辽国毫无脾气,这对赵佶来说,就是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建立丰功伟业的绝佳机会。
联金抗辽如同一股历史洪流,在这股洪流面前,试途以身相挡的,莫不被冲动粉身碎骨,秦昊的身板很弱小,还禁不起这样的冲击。
没能力制定规则,那就去适应规则,秦昊在说三国的时候,其实也仔细地思考过整个海上之盟到靖康之难的历史过程。
说到底,就是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候仗没打好,让金兵窥探出虚实,放着一块肥肉在旁边,吃是道理,不吃是仁慈,大宋王朝不需要这样的仁慈。
这次蓬莱阁见面,总体来说是相见甚欢的,赵良嗣也好,王师中也罢,都是归宋不久的燕人,在大宋的根基原本就不深,急需方方面面的人才,来实现他们伟大的抱负。
在联金抗辽这件事上,秦昊的观点虽然跟他们不尽相同,但总体来说还是积极的,对这样的人,对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要拉拢的。
他这话是在告诫王师中,因为他知道,王师中对秦昊的无法无天是有成见的。
但赵良嗣却不这样认为,像秦昊这样的人,如果用得好就是一把利剑,一把可以直插敌人心脏的利剑,更何况这把利剑早已出鞘,灭掉梁山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赵良嗣的嘱托,王师中不可能不听,再送走赵良嗣后,又将秦昊叫到府衙,“秦昊,本官深夜沉思,也觉得你的见解颇有道理,能不能开山见山的说说你的看法?”
“现在的金国气势如虹,攻辽如摧枯拉朽,如果秦昊猜测得不错,朝廷必将加快谈判的步伐,这次赵大人回京,相信很快便会有圣旨传来,谈判已经迫在眉稍。”
面对王师中,秦昊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将他心中所想和盘托出,“既然要谈判,那就得谈出个好价码,在辽国气势未竭之前,咱们的价值是最高的,所以,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做出使金的准备了。”
“你让我们做好出使的准备,你的意思,接下来的谈判赵大人不会参与?”王师中心里有点奇怪,试探着问道。
秦昊点点头,很肯定地道:“不会,如果再派赵大人前往,那咱们在谈判中就失掉主动权,再想加入平营二州那就难上加难了。”
王师中手捋胡须,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官家将本官放在登州,原本就是为谈判提供便利,你想让本官如何准备,说说你的看法吧?”
这件事关系到大宋国运,关系到大宋朝政的未来走向,秦昊自然不敢马虎,故作深沉道:“海上谈判之路,是由马政马大人而始,这次谈判,我想也应该由马政马大人而终。”
王师中有点发愣,他实在猜不透这秦昊到底何许人,不但意识到这次的谈判主帅不会是赵良嗣,而且还猜度到马政的身上。
说到底,马政只是个中级武官,虽然第一次是由马政主导,但那只是试探,如今谈判已到紧要关头,派他过去合适吗?
王师中的心里有所怀疑,毕竟有宋一朝都是重文轻武,如此大事交由一个中级武官,王师中有点想不明白。
秦昊似乎料到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很认真地续道:“联金抗辽,夺取燕云,本就是一次军事行动,由马将军做使,原也在情理之中。”
王师中没有立即附和,因为出使的人选并不是由他来定,也不是由赵良嗣来定,主导这次大事件的,说到底还是皇上跟童贯等人。
秦昊没有理由王师中的惊诧,而是接着往下说道:“这次的谈判能否取得最大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还要取决于随从人员,人可以不多,但必须得精。”
对这个提议,王师中非但没有异议,反而从旁补充道:“谈判是讲对等的,不但身份要对等,实力同样要对等,这次派武官前去,既是谈判,也是立威。”
话到此处,王师中对朝廷可能会派马政前往,心里总算找到一个立足点,如果真是基于这层考虑,派马政前去,还真是最合不过的人选。
“没错,咱们要让每个前去谈判的人员,上到主帅,下到马夫,都要让金国人产生敬畏之心,只有产生敬畏,才能让步,才能打消他们觊觎大宋王朝的野心。”
听秦昊这样说,王师中忽地笑了,“你的意思,这次的随从人员,不但你要过去,你还想把城隍庙的那帮重囚犯带过去?”
秦昊笑了,他不可否认,他的确存在这个心思,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不管是千年后还是千年前,那都是至理名言,秦昊相信这句名言。
联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