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曾经用心经营的花店,已物是人非。
多少个白昼,她一边悉心地修剪着花枝,一边哼着她最爱的那首歌。她总觉得修剪花枝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就像她和李涵义的爱情——把不开心的事情通通剪掉,只留下开心的,让它茁壮地成长,结出想要的果实。
可爱情并不是只要悉心照顾就会结出幸福的果实的,它无形中带来的伤痕,不是说可以丢掉就能够丢掉的。即使你自以为把它丢掉了,在某年某月的某天它又会历历在目,带给你突如其的痛,你只能毫无准备地去迎接它。
林婉遇爱极了花花草草。这家花店还是李涵义南下前,他们用共同积攒下来的积蓄,从一位年轻姑娘的手里盘下来的。可就在他们分手的第二天,她就为它找到了新的主人,一个和她一样年轻貌美的女孩——徐子慧。她把属于李涵义的那部分钱全部汇到了他的户头上,她不想亏欠于他,尽管他一直亏欠于她。
徐子慧看到杵在门外一直注视着花店的林婉遇,热情地迎上去,“要不要进来坐坐?”
林婉遇抬眼看向徐子慧,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点头应了一声。
花店里的摆设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这些花比以前更加地争艳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林婉遇淡淡地说。
“我很喜欢以前的摆设,也很喜欢这些花,所以就没再重新布置!”徐子慧一边为花喷水,一边笑着,“一开始,我还怕你再把花店要回去呢!”
林婉遇来到一个紫砂花盆的旁边,花盆里种植的栀子花已经开始凋落。
紫砂花盆的形状是个正方体,四面分别绘有四个不同的图案。一面是缠绵飞舞的蝴蝶,一面是枝头吟唱的杜鹃,蝴蝶的对面是两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最后一面是用篆体写的名字,名字分别是林婉遇和李涵义。
林婉遇的双眉拧在一起,心里涌起一阵落寞和久久未能褪去的比以往更加痛的心痛。
这个花盆是李涵义送给她的,四面的画是他们专门找了一个会绘画的朋友绘上去的。她记得他们当初还为种植哪一种花发生了争执,可最终在她的一再坚持下,选择了栀子花。她说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
“这么好的花店,生意也不错,你怎么就不经营了呢?”毫不知情的徐子慧无心问道。
“对于你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花店。但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经营的爱情!”
徐子慧持有喷壶的手抖了一下,偏过头来,看着她。缓了一会儿,才说道:“这盆花,我一直为你留着!”
林婉遇把视线从栀子花上移开,走向徐子慧问:“为什么呢?”
“我看到上面有你的名字,想必这盆花对你来说,意义非凡!”
林婉遇的眼里划过一丝淡淡地凄楚,“所以,你就留了下来?”
“是的……”
林婉遇意味深长地说:“他对于我来说,的确意义非凡,但却早已不再重要!”
徐子慧不明白林婉遇话里的意思,她不明白为什么意义非凡,却又不再重要。
“你应该为它找一个新的主人!”她说。
“就这么留着吧,时间久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它了呢!”徐子慧尽量愉快地说,她想活跃一下她们之间低沉的氛围。
林婉遇的态度却依旧淡淡地,“现在它是你的,既然你想留着,那就留着吧!”
徐子慧倒了杯水给她,“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林婉遇接过水杯抱在手里,道了一声谢谢!
“目前,在做什么工作呢?”
徐子慧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因为这只不过是她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还是十个月前盘花店的时候。一开始,她以为她们会开心地聊些关于花的话题,但那似乎让林婉遇非常地不愉快。
林婉遇喝了一口热水,说:“在情缘岛做店员!”
徐子慧越来越不明白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放着生意兴隆的花店不开,反而甘心去做一个工资刚好满足自己生活需求的店员。最初,她还以为她找了一个比开花店更加体面的生计呢。
一个熟悉的面孔撞进林婉遇的视野,她和柯一鸣之间的距离仅有一窗之隔。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但是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快乐,像是释放着阳光般温暖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林婉遇觉得自己融化在了他的光芒里,忘记了一切忧伤。
“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徐子慧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柯一鸣摆放好演唱所能用到的一切设备,尔后转过身,一双黑亮的眸子穿过落地窗望向花店里面。
他冲着徐子慧微微一笑,徐子慧也正甜蜜地看着他。
只是,当他看到徐子慧身后的林婉遇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如此忧郁,忧郁得让人心碎,忧郁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林婉遇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和他认识吗?”她随便问道。其实,她只不过想简单地找个话题聊下去,这样她就有理由在花店多停留一段时间,因为她还想听他唱的那首歌。
“怎么说呢……”
徐子慧那一脸俏皮的表情像是在诉说少女心里刚刚萌发的爱情,含着羞涩,又含着兴奋。
“他叫柯一鸣,来这里唱歌有一段时间了!”
“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