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不动,淡声道,“既是犯了错,就该在牢里,我不去别处。”
常思乐“嗨呀”叹了一声,笑道,“不就是与那些个香贩子起了点争执嘛,他们都是和官府有勾结的,平日里没少给里正送银子,里正当然会偏袒他们,公子一定是受了冤枉的,哪能还让你在牢房里过夜,那岂不是更委屈了。”
慕容摇头,“情是情,理是理,不能混在一处。”
常思乐见他不肯松口,叹了一声,“那好吧,既然青公子坚持,那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牢房。”她偏头看了看陌衿,“你就别跟来了,牢房重地,你一个女流之辈,又是外人,不合适进去。”
陌衿点头,“好。”
常思乐带慕容进了地牢的大门后,陌衿稍等了片刻,见里头有人出来,不多一会儿那人断了一个棋盘进去。
陌衿便离开了大牢门口,循着幽静无人的小径,在外头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和建筑结构,找到了一个秘密小径,便将这条小径画了一个简图,到约定好的围墙边,乘着四下无人,扔给了围墙外潜伏的老夏。
老夏接到了简图,做了个暗响,便去布置撤退的事情了。
陌衿返回到地牢前,等着常思乐。慕容会留她小半个时辰,也就是下一盘棋的时间。只要是慕容开口,常思乐怎么会拒绝呢。
不多时,常思乐便从牢门出来了,脸上笑得灿烂。她见陌衿还在牢门口等着,微微吃惊,旋即满眼的厌恶,上前来对她道,“姐姐怎么还不走啊?难不成要在这里站一夜?”
“思乐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她上前一步,拉住常思乐的手。
常思乐要挣开,却发现她的暗力很劲道,根本挣不开,她急得额头渗出汗珠来,“你,你要干什么,再不放开我叫人了。”
陌衿看着她,冷笑道,“你凭什么与我夫君下棋?只有我能与他下棋。你说吧,除了下棋,你还打算对他做什么?”
常思乐也冷冷笑了起来,“这你就误会了,是你夫君要和我下棋的,他还说,其实他早就对我有意,只是当着你这个母老虎的面不敢表明,他今夜要与我饮酒对诗,让我做一些糕点再去陪他。”
陌衿放开常思乐的手,“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都是第几个女人了,我分明警告过过他,他偏不听。”她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压在了常思乐脖子上,“偏要叫我杀了你,他才晓得乖乖听话。”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常思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吓得花容失色,“你不要乱来,这里是我家。”
“呵,我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你以为他真的是和香贩子起了争执才入狱的?告诉你吧,他是睡了人家的娘子,叫人家抓了正着。”
“我……我不信。青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信不信随你。”陌衿冷笑一声,眼中滚出两滴泪水,“都说我茵姑嫁了个好男人,谁晓得他背地里是个什么不要脸的东西!我一而再二而三的原谅他,他反倒变本加厉起来。你以为,月老庙那一夜你房中的男人是谁,我猜不到吗?”
“姐姐……”
陌衿将匕首轻轻压下去一点,在她的脖颈上压出一点血痕,“闭嘴,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把牢房的钥匙给我,新仇旧账,我到牢里去与他一并结算。二是我现在就杀了你。”
常思乐见她的表情又绝望又认真,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吓唬她,便问,“你……你打算要怎么与他结算?”
陌衿沉声道,“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何干?小姑娘,我是好心劝你,即便你是想玩一玩,你也玩不过他,还不如早早收手,做你的常府大小姐,不要卷进我和他的事当中来,小心性命都给你玩掉。”
常思乐毕竟是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子,还没遇到过谁这么对她讲话,一时间她心虚了,也不敢再和陌衿顶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把牢房的钥匙给了她。
陌衿拿到了钥匙串,便点了常思乐的昏睡穴,将她安放在墙角。拿了钥匙进到地牢里,手中捏碎了一个香丸,牢中的守卫便都倒了下去,睡着了。
第一层的地牢都腾空了,尽头较大的那一间,躺着一个男子,衣裳似乎是新换过,头发也梳得整齐,脸上手上满是结痂,好似是洗过身子,那结痂上没有血迹。
她没有停留,径自从尽头的楼梯转下二楼,二楼所有的囚犯都已经睡着了,应该是她给慕容的香丸子起了效用。
她很快找到了慕容被关的那一间,慕容方才已经记下了那个左秋明的面容,他已经在人皮面具上画好了左秋明的脸。她进来,他刚好收笔,对她道,“老夏的人来了。”
陌衿也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她和慕容一同上到楼上,老夏他们四人已经把和左秋明差不多体型的男尸与左秋明交换,见了他们来,老夏便对其他三人点头,示意其中二人抱着左秋明先出去。
陌衿拦住他们,对老夏道,“他身上有许多结痂,需要照着做出一样的伤痕,才不会让人怀疑。”
老夏便又点头,示意他们放下左秋明。
这边,慕容已经在那男尸脸上贴好了人皮面具,陌衿递给他一小瓶花胶,他便拿出捏条来,在男尸的手上做起伤疤来。
老夏一边催促道,“快一些,巡逻的卫队就快来了。若是被发现,谁也走不了。”
正说着,慕容却将手上的花胶瓶子打翻了,瓶子碎开,里面的花胶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