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诊断结果怎么样”,女病人问,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狡猾的味道。
“还没到不可收拾的的地步,你的病还是有希望的”,布谷鸟医生思考了一下告诉女病人,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可面部肌肉已不听他的使唤,那肌肉仿佛已是一块僵死的肌肉,他只有极力张开嘴微笑,可那感觉令他难受,他并不是一个惯于撒谎的人。
“你没必要太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布谷鸟医生将目光移向别处,又将目光很快收回,他直视着女病人,有一种无比的坚毅,一种不明的痛苦紧紧包裹着他,仿佛有一个内心的强大敌人在跟他战斗。
“看来我对自己是没有信心了,这疾病总让我感觉在你面前的我脆弱无力,你的话让我活下去的勇气增强了”,女病人直视着布谷鸟医生,她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她心理感觉这布谷鸟医生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她突然感觉有一种想大哭的冲动,但是她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她继续让自己保持着迷人、得体的微笑,同纯真少女一般的微笑。
布谷鸟医生在女病人面前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慌乱感,她没有再说什么,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拿着桌上的处方纸给女病人开了药,女病人则打量着布谷鸟医生的办公室,房间内布局极其简单,一张办公桌被擦得一尘不染,光洁如新,可以映出人的面孔来,墙角是一个大的文件柜,里面放满了书籍,墙上挂着一座老式时钟,只听得秒针嘀嗒嘀嗒的走动声,如同在幽幽的山谷中弹奏动听的乐曲,又仿佛在吟唱一首苍老的民间小调,墙角有一盆不知名的盆栽植物,生长的蓬勃而旺盛,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弥漫了整个房间,枝丫被主人修剪的错落有致,看得出主人是颇尽了心的,从窗口可以看得见外边的阳光,有树的影子斑驳的映在了对面的墙上。
布谷鸟医生看着女病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自从他第一眼看到女病人便紧紧地追随着他,一种亲切感不自觉地在他心底产生,“我们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相遇过”,布谷鸟医生在心理这样想着,但布谷鸟医生并没有说出来,他张了张嘴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窗外阳光及斑驳的树影,布谷鸟医生只觉得精神恍惚,仿佛见得有一个女人从时间深处走来,待他定睛再看时,房间里只有女病人与自己,他为自己的感觉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原因,时钟秒针的走动声固执的响着,在唱一首没有终结的曲子,望着女病人,布谷鸟医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怜悯。女病人看着布谷鸟医生开的处方,站起身拿起处方冲他微笑,然后转身离开,楼道里传来女病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慕容医生,布谷鸟医生让你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护士长急匆匆地跑进我的办公室对我说。
“好,我知道了”,我对护士长说,然后站起身迅速向布谷鸟医生办公室走去。
当我走到布谷鸟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来风已经早早的到了,此外还有麻醉师、护士,大家都面色凝重,我知道一定是有危重病人马上就要手术了。
“刚才有一位危重病人被送来了,现在马上需要手术,我有另一台手术需要做,那么这台手术就交给慕容医生及来医生了,大家赶快做相应的准备吧”,布谷鸟医生见我到了之后迅速对任务进行了宣布。
我与来风迅速走进更衣室穿上手术服同时对手部进行清洁,并作其他相应的手术准备。
“慕容医生,你说布谷鸟医生刚才怎么没有安排咱俩谁主刀呢,他是不是忙糊涂了,以前总是安排咱俩谁主刀之后才让进手术室的”,来风边清洁手部边对我说,他小小的眼睛藏在厚厚的眼镜片后边,面部无任何表情。
“还真是呢,布谷鸟医生可能太忙了,安排的有些仓促”,我回答说,“也许他是另有用意吧”,我在心里想着,布谷鸟医生并不是一个能轻易糊涂的人,同事多年,我对于他这点有着最为深刻的了解。
“那你说,咱俩谁主刀呢”,来风将问题问题抛给了我,他仍然是面无表情。
“还是你吧,你肯定比我经验丰富一些,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学习呢”,我说。
“可不能这么说,你医术精湛,手术也是一流,这可是医院所有人都知道的,还是由你来主刀吧”,来风说。
“来医生,咱没时间说这些了,还是你主刀吧,咱俩只要齐心协力将手术成功完成就是了,至于谁主刀不是最重要的事”,我说。
“行,那就委屈慕容医生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风说完走出了更衣室,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的笑容。
走进二号手术室,所有人都已准备好,麻醉师开始为病人做麻醉,麻醉师叫吴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麻醉水平相当高,同时性格也好,人淡如菊,如一株静静开放的菊花。
“慕容医生、来医生,麻醉已经做好了”,吴影对我和来风说。
“那就开始手术吧”,来风说,在这场手术上来风已经掌握了话语权,我则充当他的助手,我的心理涌起了一丝的屈辱,因此为来风递手术工具时还是略带些情绪的,内心如同被人投下了一颗隐性炸弹,我看着病人毫无活力的面孔,感觉自己如同独行的落寞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