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遗正在小院里练剑,一剑一剑地迎着朝阳刺,一丝不苟,每一剑的收放,都落在同一个位置,精准无比。
李篆站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丝毫不觉得这般简单重复的刺剑动作枯燥乏味。
许久过后,宁遗练剑完毕,收剑而立。
李篆开口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剑法?”
宁遗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一边将剑入鞘,一边道:“姑苏慕容家的贯虹剑法。”
李篆闻言,俊脸上露出惊容,问道:“你怎么偷到手的?”
宁遗翻白眼,鄙视李篆,冷笑道:“你当慕容家的那位老剑圣是花瓶吗?能让我把他们家传剑法偷到手,慕容老剑圣岂不是要拿豆腐拍死自己?”
李篆一时语塞,自知糊涂了,尴尬地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怎么得到的?”
宁遗很干脆地道:“借的。”
李篆一脸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借的?”
宁遗嘿嘿笑两声,脸上露出狡黠之色,让李篆看得一头露水。
李篆神色古怪地打量宁遗,皱眉问:“敢情你把国师拐骗走,就是要做这些狐假虎威的勾当?你也忒不要脸了点吧?”
宁遗一点也不脸红,呛声道:“要脸的都是立牌坊的婊-子,不服你也可以请老师陪你走一圈大江南北,最好去武当,看能不能问王重山老掌门借登天图来瞧瞧?”
李篆怒骂:“你是真不要脸!”
宁遗施施然摆袖,丝毫不在意李篆的骂声。
此时,小院墙外有喧嚣声,紧接着,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就从外面掠了进来。
正是张焱。
宁遗吊儿郎当地瞟了他一眼,打趣道:“哟,这不是咱圣院的大英雄吗?怎么如此狼狈,难道遇到强劲对手了?”
张焱怒道:“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此!你这个八百年才出一个的半日通玄天才自己藏起来,却把我推了出去当枪使。我不就是三日通玄吗?我招谁惹谁了!”
宁遗笑眯眯地道:“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会知恩图报呢?现在整个太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张焱三日通玄,不仅打败了武神学院的那个家伙,还不输天星学院的那个天才,一夜成名,成了圣院的英雄,名利双收,岂不正合你当侠客的心愿吗?”
张焱怒赏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宁遗一个滚字,悲愤地道:“一出门就被人认出,天天被人请教约战,烦不烦人呀?”
宁遗一副看戏不嫌事多的模样,叫嚣道:“怕啥,敢来的通通一板砖撂倒,男的镇压,女的暖床。”
张焱道:“我不想死。”
在一旁看戏的李篆此时伸手点指宁遗,笑道:“你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圣院将无容你之地。”
宁遗不以为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
就在这时候,小院门外响起李凌霜尖锐的声音:“谁如此狂妄,要镇压本院女子暖床?”
院墙外本就聚集了一群人,此时被李凌霜的声音惊动,沉寂了一个呼吸后,猛然爆发,闹闹哄哄地往小院里冲来。
宁遗脸色一变,想不到自己一时的玩笑话竟然被李凌霜听到,还大声嚷了出来,这回可是犯了众怒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拔腿就跑。
李篆和张焱难得看他出糗,相视而笑。
不过,两人也不敢杵在这里当替罪羔羊,紧跟着宁遗逃之夭夭。
三人不敢走正门,而是从侧院小门离开圣院。
按照李篆的意思,是要去太安城最有名的酒楼长风楼海吃一顿,把酒言欢论古今。可是他转头一看,才发现一直作为他钱袋子的妹妹李凌霜不在,奢望顿时泡影。
宁遗向来身无分文,是个彻头彻尾的两袖清风穷光蛋,已经指望不上。
张焱不扭捏,很爽快地将钱袋子摘下,送到李篆手中。
这对穷的只剩下一脸帅气的李篆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李篆很感动,连声赞许张焱豪气冲天。谁知,他打开钱袋子一看,脸上的帅气瞬间凝固。
他伸出两根手指,从里面夹出五枚铜钱,苦笑道:“看来咱们只能去吃霸王餐了。”
宁遗突然冒了一句:“我跟张焱可以考虑霸王餐,至于你嘛,可以靠脸。”
李篆气急。
张焱是个憨厚人,没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还能靠脸吃饭?”
宁遗目露可怜之色,安慰道:“努力一点,你也可以的。”
李篆真是受不了这家伙,被逗笑了,抬脚就踹。
宁遗笑嘻嘻地跳着躲开,却发现路上多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与他们同龄的少年,身上衣物华丽高贵,没一样是便宜货,显然是个富家贵公子。按理说,这样的公子哥应该是手执纸扇,身骑白马,潇洒fēng_liú才对,可眼前这家伙偏偏手握长剑,身上散着一股杀伐气息。
宁遗不认识此人,见对方有些不善,顿时警惕起来。
然而,李篆却是皱了皱眉,上前沉声道:“赵元道,你这是为何?”
握剑少年对李篆淡淡地道:“殿下,此事与你无关,我要找的是他。”
顺着的他的手,几人看向张焱。
张焱感到很疑惑,皱眉道:“我不认识你,你找我作甚?”
呛啷~少年拔剑,保持着起手式,对张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听说你是这一届圣院新生中资质最好的人,我想与你一战。”
张焱这段时间最讨厌的事就是随便来一个人都想要跟他打架,此时顿时心中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