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却是这个中年人正满脸愤怒的瞪视着年轻人。怒吼声就是从他的嘴中像科瓦比克山顶的落石不断的沿着崎岖的山壁倾泻而下,每一次拉高的音调就像是落石撞击在山坳上。沉重而富有力度,狠狠的击打着倾听者的心脏。而他的双手也配合着他的语调不断剧烈的挥舞着,使得他心中的怒火能够更好的宣泄出来,给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施加更大的压力。
作为唯一的聆听者,黑袍年轻人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不过从他紧紧抿着并且失去血色的双唇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像是外表那么平静。
随着两个黑袍人的对话,或者也可以说是一方对另一方宣泄怒火的过程中。他们两人身边的雾气开始缓缓散去,很快就变成一个房间的样式。
房间的墙壁上镶嵌着用于照明的淡蓝色透明水晶,这样的房间模式格尔很熟悉,正是在进入这个大厅时经过的那个一切化为灰烬的房间。有了这个作为参照,格尔对于这两人身上的黑袍也一下子熟悉了起来,上面的花纹和那个房间在躺椅上灰飞烟灭的身影所穿的黑袍非常相似,再结合现在的场景,很显然这就是过去某一时间段的幻象,而且正是在之前那个房间所发生的。
这是过往的记忆。曾经留在这里的记忆。
有些特殊的地点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回溯曾经在此地发生过的事情,可以算是天然形成的奇特景象,也不算很少见,很多巫师都碰上过。而且现在的致幻类法术模型和相关药剂、材料都对这种天然景象有所借鉴。
可格尔并不认为现在眼前的这个幻象是上面的那种,眼睛耳朵鼻子甚至皮肤都能骗人,但心灵永远是最真实的。那越来越浓重的危机感不断叠加在格尔的心中,就像是一根根绳索往他的脖子上在套。很显然,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关键词。制造迷雾和幻象,开始搜索……”
“搜索完毕,结果有134个,开始导出列表。”
“塞壬?不对,这里不是海洋,现在为止没有发现过陆生塞壬,应该不会是。”
“禁锢魔树?也不是,如果是禁锢魔树的话,它那自带的护卫秽恶侍卫已经冲出来了。”
……
随着幻象中对话的继续进行,格尔一个个的排查着搜索结果,想要找出正确的答案。
当将搜索结果排查了一大半时,幻象的对话也进行到了尾声。
“我只是给我们寻找后路而已。”
在中年人发泄了差不多,终于停下了怒吼后,被成为兹拉坦的年轻人才缓缓的开口,“埃姆莱尔陛下已经疯了,他已经不再是我们的皇帝了,你能想象他竟然想去打开那扇星界之门吗?跟着他,我们唯一的道路就是陪葬,而且我们必须阻止他,否则这个世界都将陷入没有希望的黑暗之中。”兹拉坦的声音和表情都很平和,但这种平和之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果敢,没有任何人能撼动。
“住嘴!记住你的身份,你,兹拉坦.埃纳莱尔,流淌着暗耀之心血脉的继承者,达考特派系的传承人,冥之戒菲力摩斯的持有者,埃姆莱尔皇帝殿下的左手,这是你的荣耀,也是你的责任,无可逃避!无可否认!”
“这也是永恒的枷锁。”兹拉坦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因为兹拉坦的声音有些轻,中年人并没有完全听清楚。
兹拉坦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中年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时代变了。”
“你……”中年人脸色顿时大变,左手捂着胸,踉跄着向后倒退,脸上被无法置信给堆满。
“法拉肯.埃纳莱尔,我的父亲,您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所以请安息吧,我会带着胜利的花环回来祭奠您。”
“你……你……竟敢背叛……”法拉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眼神里除了痛楚,还有愤怒,只是他现在已经快说不话了。
慢慢倒退的法拉肯终于碰到了一个阻碍物那是一个位于角落的躺椅,于是他顺势坐下。
而兹拉坦已经迈步向着连通外面的通道走去,坐在躺椅上的法拉肯已经失去了继续开口的力量,只能坐看着兹拉坦的离开。
“这应该就是狄兰丝娜所说的达考特派系消失的原因之一吧。”格尔看着这个到达尾声的幻象,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幻象应该已经进入了尾声,可就在兹拉坦将要跨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转头看向格尔,脸上变成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眼中也流露出了血红色的诡秘光芒。另一边,瘫坐在躺椅上的法拉肯也是转向了格尔所在方向,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和目光。
顿时,格尔感觉到一阵阵发麻的感觉蔓延到了头皮上,惊得连退几步,接着立刻向着出口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