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椅子的晦气。说到坐烂椅子这点粗浅功夫,在座诸君没一位不会吧?」说着
右手一挥,指着坐在末席的十名舵主,道:「你们也练一练吧!」
但听得喀喇喇几声猛响,十张椅子一齐破裂。那十名舵主有备而发,坐碎椅
子后微笑而立,神定气闲,可比高蒋二人狼狈摔倒的情形高明得太多了。在座群
豪大都是见多识广之士,自瞧出白龟寿故意作弄高蒋二人,只是这情景确实有趣,
便都放声大笑。
笑声中只见天鹰教的两名舵主各抱一块巨石,走到首席之旁,伸足踢去破椅,
说道:「木椅单薄,无力承当两位贵体,请坐在这石头上吧!」这两人是天鹰教
中出名的大力士,武功平平,但身躯粗壮,天生神力,每人所抱的巨石都有四百
来斤,托起巨石便递给高蒋二人,要他们接住。
高蒋二人剑法精妙,要接住这般巨石却万万不能。高则成皱眉道:「放下吧!」
两名大力舵主齐声「嘿」的一声猛喝,双臂挺直,将巨石高举过顶,说道:「接
住吧!」
如此一来,逼得高蒋二人只有缩身退开,只怕两个大力士中有一个力气不继,
稍有失闪,那四五百斤的大石压将下来,岂不给压得筋断骨折?他二人心中气恼,
却又不敢出手袭击这两个大力士,巨石横空,谁也不敢靠近,自履险地。
白龟寿朗声道:「两位昆仑剑客不坐首席啦,还是请张相公坐吧!」张翠山
也不再推辞,起身走了过去。
白龟寿又向两名手托巨石的大力舵主使个眼色,两名舵主会意,待张翠山走
近,齐声喝道:「张相公小心,请接住了!」喝声过去,两人身子稍矮,双臂下
缩,随即长身展臂,大叫一声,两块巨石齐向张翠山头顶压将下来。群豪见了这
等声势,情不自禁地一齐站起。
白龟寿本意只是要一试张翠山的武功,并无恶意。一来「武当七侠」的名头
在江湖上太响,今日见这张五侠不过是个温文蕴藉的青年书生,颇出意料之外。
二来殷姑娘向来面冷心狠,从不对任何年轻男子稍假辞色,她和张翠山虽然只是
初识,但显然已是对他十分倾倒,白龟寿也很想知道此人的真正身手底细。
忽见这两名大力舵主莽莽撞撞地掷出巨石,白龟寿登时好生后悔,暗叫:
「糟糕!」心想张翠山是名门弟子,当然不致为巨石所伤,但纵跃闪避之际,情
状也必狼狈,倘若不幸竟尔小小出了些丑,不但张翠山见怪,殷姑娘更要大为恚
怒。他顷刻间便打定了主意,倘若情势不妙,立时便要嫁祸于那两名舵主,宁可
将两人立毙于掌底,也不能开罪了殷姑娘。
但见张翠山伸开双臂,分别带动左右两块压来的巨石,借着那两名舵主的一
掷之势,竟带得那两块巨石一高一低,腾空飞起。他使出轻功,轻飘飘地纵身而
起,盘膝坐在较高的那块石上。但听得腾的一响,一块巨石落下,地面震动,张
翠山所坐巨石跟着落下,正叠在块石上,两石相碰,火花四溅,只震得每一
席上碗碟都丁丁当当地乱响。张翠山不动声色地坐在石上,笑道:「两位舵主神
力惊人,佩服,佩服!」
那两名舵主却惊得目瞪口呆,呆呆地站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之间,山谷中寂静无声,隔了半晌,才爆出轰雷般一片喝彩,良久不绝。
殷素素向白龟寿瞪了一眼,笑靥如花,得意之极。白龟寿大喜,自己险些做
了错事,幸好张翠山武功惊人,却将此事变成了自己讨好殷姑娘之举,于是端起
一张椅子,走到首席之旁放下,说道:「张五侠请坐。久闻武当七侠威名,今日
得见张五侠神功,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小人敬张五侠一杯。」斟了杯酒,一饮
而尽。张翠山从巨石上跃下,说道:「不敢!」陪了一杯。